四(3 / 5)

天的手。

我这才如梦初醒地想起,早晨玉离经曾牵我手漫步花园的事情。

还有两天前,我坐在烟雨寄亭的晚樱下,帮忙绘制德风先师图鉴,被一双紫袖从身后缓缓拥住。当时只觉玉主事的怀抱清雅娴静如花照水,雍容华贵的衣褶间透出的幽香很是好闻,邃依着抱了一会。

没想次日便收到乐寻远议政时突然跳湖自尽的消息。信里的飞鳞一把鼻涕一把泪,说他跟柳杨边跑边喊,沿湖找了一整晚,才见挂着水珠面色阴郁的乐寻远自己运功飞上岸。

还有昨晚,时逢德风古道南北西东四脉聚贤,玉离经承八方敬酒,一杯连一杯,他虽面色不改温润儒雅,脚下步子却失了常。云忘归喝得比他还上头,自顾不暇地搂着邃无端非得给大家表演一段二人转。最后是我扶玉离经回的房,咳,差点做了一些拉灯的事情,若非我机敏跑得快。

虽不知盛世归圆那头又发生了什么,不过今早信里的人一派老泪纵横,俨然要支撑不下去:“步心裁,你在道门有什么熟识吗?我们要不要给师尊驱驱邪?!”

思及至此,我更加坚定地拂去了玉离经搭在袖上的那只手。

狗头老板需要我,不回去一趟怕是不行了。

苦境x年x月x日

天气:月明星稀

要走还得趁夜。

玉离经心细如丝,这几日我有心拉出距离,已经让他察觉端倪。

他越发掏心掏肺地对待,其实无一不写着极尽挽留。

倘若被他发现,定然是难以顺利回去的。

乐寻远那个烂人,就算身体力行地知道玉离经对我多么用心,也不愿意亲自来接我?

想来有点气,我关门的声音不自觉大了一点。

背后一阵攒动。

一回头,我真是做鬼也没想到邃无端跟云忘归就站在身后。

云忘归抱臂靠墙,嘴边衔了根灯草,俨然知道我会偷溜,等候良久。

邃无端怀里抱了一大把荷叶,有些吞吐:“你带去给寻远,他必然也会喜欢的。德风古道的荷花开了好多,希望他有空也能来看看。”

“开什么玩笑?”云忘归一肩膀隔开他,气势汹汹的头简直快顶到我脑袋上,恶劣地嘘声道:

“我警告你,走就走了,休想引狼入室!”

苦境x年x月x日

天气:有点热

顺杨柳轻拂的岸堤一路东行,日上三竿前就回到了盛世归圆。

不等靠近法证大殿便冻得打了个哆嗦。

外面艳阳高照,不知里面怎么阴森透骨。

门口的柳杨把我拉到一旁:“步心裁,你说师尊会不会是卡到阴?我们要不要上登道岸请个道长做做法?”

飞鳞一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手里的医学典籍翻得一本正经:“怕不是练功走火入魔。”

飞鳞傻归傻,有时脑子却能奇迹地三百六十度大拐弯傻到正点上。

我穿过证法大殿,来到后湖的凉心亭。

我确定,起初明明看到虬结的灌木丛旁闪过一个威严的黑影,待我聚神去看,只剩一个灰纱轻袍的背影屹立在湖水环绕的亭中央。

屏风前的乐寻远负手独立,浑身散发出一阵邪佞阴鹜。

“和玉离经相处得挺愉快么。”他负于身后的指关节轻敲,转过的眉宇轻扬讥讽:“我让你离他远点,你还跟他亲上了?”

我一肚子编排得明明白白的诽谤,被这几个字冲得溃不成军,简直组织不起来。

“我那是顺势而为,做做戏……骗骗他。”

他冷笑一声,别提多轻蔑:“做戏还伸舌头?”

“我、我没!”我舌头有点打结。

说实话,当时我心情萎靡,被吻得晕晕乎乎,完全带着走,自个儿伸没伸舌头还真没注意。

转念之间唯有硬头皮强辩:“玉主事心思通透,做戏不做像一点,怎么骗到他啊。”却是说得由口不由心,眼神乱飘:“我跟他没什么的。”

玉离经相伴的那些花前月下在脑海怦然闪现,于是更加后知后觉地后悔起来,做过的那些事,乐寻远怎么可能一概不知?

“听说玉离经待你不薄,连儒门御笔都要给你。”

他半转回身,唯留一对垂眸下的余光凝睇我,眼底像是沾了一层身后潋滟的湖水,停留在我半敞的领口,隐晦地暗了眸,便不再往下。

“既然这么会做,不如多做点。”突然纱袖一扬,抛出一记物件,沉甸甸地横空砸过来。

我手忙脚乱,脚跟打滑,转了半圈才算接稳。

抱在怀里端详,却见金壶为衣玉液作胆。

这不是上回圆公子让我带给他的赔罪酒吗?

“带给玉离经,盛世归圆还需要他。”

苦境x年x月x日

天气:夜

最新小说: 心灵终结:新世纪 废土种田后,我在安全区横着走 【沉香如屑】:渊钦两生缘 [穿越]影后逆袭路 快穿和快穿的巅峰对决 开局戍边送死?我转身打回京城! 军阀:从县长开始征伐天下 量子追凶:数据亡魂 清白被毁?重生医妃冠宠全京城 都重生了,谁还当社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