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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夏挚的目光轻飘飘地扫了过来。

可能只是无意的一个眼神,却让李拾月陡然清醒了起来。

她被赶出门,别人好心收留,她却在别人写题的跟前呼呼大睡。

怎么想都觉得实在太丢人。

李拾月不想当这个显眼包,往后坐正了一些,百无聊赖地看着夏挚写了半晌的题。

时钟走过小半圈,李拾月从看夏挚写题,到看电灯电扇,甚至研究了会儿木餐桌的纹路。最后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干坐着,走回门口拿上陈宜兰赶她出门时,一同丢出来的书包。

李拾月拎着包回来坐下,从包里随便抽出一张老陆布置的习题卷。

差生文具多,李拾月磨蹭半天,才从笔袋里选出今天想用的笔。思索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当着夏挚的面直接抄答案,硬着头皮看卷子上的题目。

一堆sin、tan和根号看得李拾月眼花缭乱,先把自己会的公式胡乱一套,选出个差不多的选项,再数着题目文字的字数,“小公鸡点到谁”的把剩下的选择题给选出来。

点完最后一题,翻开背后的参考答案一对,二十题里十多题都是错的。

李拾月看着答案解析里前一题的“略”,挨着后一题的“由题意可知”,完完全全断了她这差生的后路,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嘟囔道:“这答案糊弄谁呢,还不如叫我用量角器量…”

刚说完一抬头,发现夏挚正看着她的卷子。

李拾月尴尬地伸手摸了摸鼻子,低头掩饰地说了句:“我再算算…”

视线里横过来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支百乐的自动铅笔,在那道题带的图上轻轻画了条辅助线。

“如果一个平面与两个平行平面相交,那么两条交线平行,所以可以推出这二者平行。”夏挚用笔尖指了指图上的两块地方,“这道题换了个方式考定理,画一条线应该会好理解一些。”

李拾月默默划掉自己瞎写的C,重新写上正确答案,“我要是像你这样,倒着看都知道题怎么写,我妈妈做梦都要笑醒了。”

夏挚的目光黯了黯,没接她的话,转而问她:“你和你妈妈发生什么矛盾了吗?”

李拾月没想到夏挚会问她,她总觉着像夏挚这样的人,除了知识以外的求知欲应该都很低,不会关心这样别人家这点琐碎的杂事。

她那些家长里短,不那么好听,李拾月只模糊地答了句:“我在课上睡觉被她发现了。”

李拾月这么一说,夏挚有了些印象。

老陆那儿一节课的学费不便宜,大部分人哪怕困得频频点头,也很少有直接在课上睡觉的,但上回去找老陆,她趴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课桌上,睡得颇为光明正大。

夏挚问她,“是因为不喜欢吗?”

李拾月愣了一下,似乎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以至于就连李拾月都觉得,喜不喜欢,好像没那么重要。

以前她和陈宜兰吵架,跑来张奶奶这里,张奶奶会问她:“小拾月今天怎么啦?”然后听完她接下来所有的抱怨。

她本来以为,张奶奶搬走后,再也没有倾听她说话的人了。

在熟悉的、一度她敞开心扉的环境下,面对另一个人可能只是随口的“关心”,李拾月还是产生了强烈的倾诉的欲望。

“我不喜欢,数理化我都不喜欢。”她摇了摇头,“但我妈她不在意,她甚至不在意我能不能学的会。她只会和我说学文科是没有出路的,理科才能上好专业毕业了找到好工作。所以高一分科那会儿,她背着我直接找班主任定下了理科,我连选择文理科的权利都没有。”

李拾月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可能对方不一定想听。叹了口气,找补道:“你成绩这么好,肯定没有这些烦恼。”

夏挚半垂着眼睛,眼睫轻颤了颤,遮住了本就虚掷的目光。

他抿了抿嘴,唇线绷成一个很浅的笑,“其实我也不喜欢理科。”

这句话太牵强,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虽然我不信,但还是很谢谢你安慰我。”

夏挚点了下头,“是真的。”

李拾月脱口而出反驳他,“怎么可能?不爱学习还稳居荣誉墙的第一。”

夏挚平静地看着她,“因为学习是步入社会之前,唯一努力就可以见效,可以脱离现状的方式。我想要的,不是稳居所谓的荣誉墙。”

“脱离现状…”李拾月喃喃地重复着夏挚说的这四个字。一个很理想的词,可似乎对于她来说,脱离现状的可能性并不高。

短暂地沉默之后,李拾月说道:“你知道吗,我曾经很努力地想向我妈证明,我能学好文科,分科前的期末考,我文科成绩比理科高了足足一百分,但最后她还是不顾我的意愿,联系老师更换了我的选科。”

夏挚皱了皱眉头,偏过头看着他身侧的女生。她个子比他的肩头要高一些,头发有些乱了,松散地扎在后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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