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之珩忙完公务赶到的时候,龙舟赛已经结束了。秦姝母女和云太傅在如意楼吃了饭,又观看了比赛,正满脸笑意地结伴从如意楼出来。
云太傅瞧见行色匆匆的陆之珩,眼睛一亮,面露喜色地走上前去与他说话。“明宣怎么来了?”
陆之珩恭敬地拱手朝他行了一礼,温声唤道:“老师,母亲想吃如意楼的水晶鸭,我正好得空,就过来买了。”
“你是越来越贴心了。”云太傅和蔼可亲地看着他,像是想起什么,突然大笑着说道:“你来的也巧,今日我正有一桩喜事要告诉你。”
看着云太傅发自内心的笑意,又瞄见他身后秦姝母女喜不自胜的模样,那一句“喜事”听在耳里格外刺耳。陆之珩心中一荡,莫名地生出几分不安。
见陆之珩垂下头,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云太傅心情大好,笑的越发畅快。“我今日新认了一个女儿,你快来见一见。”
说着,云太傅侧过身看向身后的秦姝说道:“姝儿,明宣是我的学生,他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也算是我半个儿子,以后你见到他,也可以唤一声哥哥。”
他还不知道秦姝和陆之珩之间的过往,只当他们是陌生人。但云起早就从秦姝口中听过她和陆之珩之间的牵扯。
他眉头皱起,看向陆之珩的目光愈发冷淡起来。“父亲,秦妹妹和陆明宣早就认识了。”
“哦,是吗?那就更好了,明宣啊,往后见到姝儿,你也记着要多照看几分。”云太傅拍了拍陆之珩的肩膀,郑重地嘱咐着。
“是。”陆之珩不欲解释他和秦姝之间的关系,只在无人注意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说着,他还不忘转向云起恭贺道:“恭喜你多了一个妹妹。”
云起心存芥蒂,不愿意搭理他,只冷淡地看着他。
意外见到陆之珩,秦姝想起那日在假山后面发生的事,面上更显得冷淡深沉。
“父亲,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云起瞧见秦姝面上的冷意,便主动站出来打破了僵局。
“嗯,难得明宣在,我还想和他喝两杯,你先送秦夫人和姝儿回去吧。”
得到了父亲的首肯,云起挂起笑意,拱手将秦姝母女送了出去。
陆之珩陪着云太傅重新回到了雅间,小二很快就送来了酒菜。陆之珩隔着窗看着云起送秦姝母女上了马车,秦姝笑意盈盈,一张脸娇艳如花,璀璨得让人移不开眼。
云太傅也朝窗外看去,淡笑着说道:“秦家姑娘温柔恬静,我瞧着云起很喜欢她。”
陆之珩转过头,神色平静地听着,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云太傅看了他许久,惋惜地叹了口气。“明宣,舒儿的事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不必再为此耽误下去。”
闻言,陆之珩握着酒杯的手一僵,沉默许久,才抬眸看向恩师。“老师,云舒的事我很遗憾。我没有您说的那么高尚,这些年我之所以不成亲,也不全是为了她的缘故。”
他垂下眼,神情落寞地说道:“以前我不懂情为何物,所以辜负了云舒。后来的那些年,我也再没有遇到能让我动心的女子。”
说着,他又看向云太傅,眼神中流露出几丝羡慕。“何况见过了老师和师母这样琴瑟和鸣的神仙眷侣,我也希望可以寻得一个灵魂契合、相伴一生的人。”
听了他的话,云太傅心中慨叹。陆之珩是他看着长大的,比起自己的儿子来,陆之珩更得他喜爱。曾经他也一度想要揽他为婿,却没想到他和云舒有缘无份。
“这样的人,到底是可遇不可求的。罢了,不说那些,你陪我喝几杯吧。”云太傅苦笑着举杯,今日是云舒的忌日,虽然他刚刚得了一个义女,但内心深处仍是怅然若失。
陆之珩想着秦姝方才和云起言笑晏晏的模样,心底涌起一股酸涩,他抬头看着恩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对饮数杯,直到云太傅有了醉意,陆之珩才起身与他告别。
回到尚书府后,他就被田妈妈请到了崔氏房中。端阳节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他缺席了,陆老夫人和陆鸣都很是生气。
“珩儿,你究竟去哪里了?”崔氏眉头深锁,神色不虞地责问道,“什么事比和家人过节更重要?”
陆之珩平静地看着她脸上的怒意,心里却满是不解。从他记事起,母亲就总是板着一张脸,明明她笑起来的模样那么美好,可她却总是生气。
他是长房嫡子,五岁开蒙之后,父亲就将浮光院给了他。他一开始也贪玩,被夫子打了几回手板,委屈地跑到崔氏房里撒娇告状。
“母亲,夫子好凶,我不喜欢他,我不要念书了。浮光院也好冷,我想跟母亲一起住。”
小小的他红着眼睛可怜兮兮地望着母亲,以为母亲会将他搂在怀里温声细语地哄上几句。
可他等来的是什么?
“珩儿,你不要再胡闹了。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