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出月子了,风和日丽,天高云淡,这么平静的日子总感觉会出点什么事儿。
安冬觉得自己现在很行,浑身充满了力气,行到可以上山打老虎。
嗯,主要是这片山上没老虎。
这一个月来,她嘴里都快淡出妄想症了。
可是儿子说,说好一个月,就是一个月,少一天、一个钟、一分一秒都不行。
好吧,儿子说的总有道理。
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要去煮粥。
这修仙的人不是一般能忍,愣是喝一个月白粥都不带皱眉的。
她住的这里是两排泥砖瓦房,前后相对共十八间,沈辞爷爷建的。
厨房跟她房间隔着两间。
安冬一推开门,就有一只巨大的米白色长毛犬狂吠着扑了过来。
幸亏她身手敏捷了许多,加上离门口不远,闪电般缩回屋内,锁上门。
大狗犹自在门外吠,那声道,气场十足,震得窗户玻璃支棱棱响。
难得的是,这样子儿子好像还没醒,睡得真香,可见甭管是神是仙,都抵不住婴儿的生理本能。
她曾听过一耳朵,好像夏桂花说她娘家大哥送了她一只狗子。
按说安冬现在对付一只狗子绝对没问题,可是心理上的畏惧,让她觉得自己还不太行。
小时候的阴影很容易成为人一辈子阴影。
男人不可以说不行,小女子嘛,说缩头就缩头,一点不含糊。
可是饥饿真的很难受,它甚至能影响人的感官。
连昨晚剩下的半碗泡面都没了往日那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安冬一直缩在屋里两个多小时,才等到沈辞回来。
“你去叫二嫂把狗子拴起来。”
“不怕,它很温顺的,刚才见到我还摇尾巴呢。”可安冬早已看出他话语中的虚弱,他不怕?才怪!有本事你腿别抖!
“可是它见到我眼露凶光,说不定跟我有仇呢。”
最后,在安冬的死亡凝视下,沈辞勉为其难的给沈金打了个电话。
他哥表示他也怕,三天两头吵得鸡飞狗跳,已经外出打工避祸。
不一会儿,隔壁的隔壁就传来通话的声音。
然后,夏桂花蹬蹬蹬从屋里冲了出来,跑到安冬房间门口,手机打开外放。
其实大可不必,就她那嗓门,放开音量响彻三条街。
“她害怕,她害怕就叫我拴狗?
“我看见她还害怕呢,我儿子说打就打,我看见她比看见鬼都怕,你咋不叫她呆在屋里别出来呢!
“我跟你这么多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
“这才过了几天安生日子,就开始给我没事找事,你成心不让我好过是不是?!
“毛毛不知多听话多乖,我走哪儿它跟哪儿,它见到人就喜欢扑几下闹着玩儿,哪里会咬人?”
“那万一咬到了怎么办?”
“咬了就打针赔钱呗!打几针疫苗千把块,我一分都不会少她!”
安冬大喘了几口气,看沈辞还安安稳稳的在屋里坐着,三两下将他推踹了出去,然后屏蔽视听,口念法诀,在床上打起坐来。
静心、静气……
人怎么能跟疯狗一般见识呢?
你就算把它们打死了,万一被蹭破一点皮也不值当是不是?
虽然这样自我安慰着,耳朵却被灌进一大堆话。
“孩子还小,什么都不懂,打小就调皮好动。我没文化,就是不会教,教了也教不好。
“他就是喜欢骂人,连我都骂,那又能怎样,骂两句又不会长身上。
“我的孩子哪里轮得到她来教!她算老几,有什么资格教!
“我儿子就是调皮,就是不懂事,看不惯,看不惯就忍着,忍不了她可以报警啊!”
吱呀~
沈辞作贼般开门进来然后迅速的关上门。
“二嫂说有一次峰峰要摔倒的时候扶了你一下你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打得脸立马就青紫了。”
我去,上次红这次紫,越说越严重,下次不会说把人打骨折了吧!
“你真打了?”见安冬抿着嘴不说话,沈辞再次追问道。
“打了。但事情可不是她说的那样,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那天我听到沈峰骂我,听他说夏桂花背后乱编排,气得饭都没吃,你一回来我就仔仔细细前前后后都跟你说了。”
还掉了不少眼泪。
可是,他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如今别人说她狠毒说她无理取闹,他的反应就是来质问她?!
他当时什么反应来着?就是唉了声没说话,她以为面对家务事他觉得难以下手。
现在看来,他那声长叹,只是嫌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