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所诉说的所有委屈、难过、担扰,他是一个字都没入耳也没入心。
可怜她当日那些眼泪,白瞎了!
不,那些哪里是眼泪,那都是她脑子里进的水!
她心底流过难过的情绪。
虽然知道这些不算她的亲身经历,但毕竟前十八年是同一个人,她的感同身受总会比一般人更深切。
【难道你还对他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吗?】
我呸!
她完全能理解自己的悲伤源头,在际遇而非某人,一直以来,老天似乎就是要她得不到一点点爱。
“滚吧滚吧。”安冬又把沈辞推了出去,将门反锁。她已经不想再跟他多说一个字。
“就这点小事儿至于把你气成这样吗?”小安言实在忍不住出了声,也不知道醒了多久。
“我怕狗。儿砸,你能叫狗子也吓她一下子吗?”
冲出去跟夏桂花对骂撕打?她做不出来。
“你这一个月白练的?”小安言露出无奈的表情。
前世他年轻那会儿,也曾年少轻狂,觉得自己能成为全知全能的全才,像驭兽这种小道,也是有涉猎的。
他娘这不世出天才好水啊!
“了不得,驭兽啊!”安冬双眼放光。
这样的小道,可否给她来一打?
“吓一下算什么,把她撕成八瓣都行!包括沈辞。”小奶娃幽幽的说。
唉,唉?嘶~!
安冬吓了一跳。
她在此时此刻才真正清醒的认识到,她的儿子是不一样的。
跟谁都不一样。
以她两条世界线的网文冲洗,她相信他不只是嘴上说说。
因为所有的修仙世界,无一不是惨酷又现实,动则杀人灭族,不死不休。
以往,那些只是文字,眼里过一下就飘走了。
今天,她似乎透过那些文字看到了它们背后,血淋淋的真实。
那样的世界,生存很难吧?她满眼的心疼,“安言,现在是法制社会,可不兴打打杀杀。如今的执法者十分强大,不管你是仙是佛,来到这地儿,都必须遵纪守法。”
“你不会是舍不得吧?”她第一次叫他的大名,说得肯定是真的,但他就是想刺她一下。
“怎么可能!明天,明天……”
她本来想说明天去和沈辞离婚,突然惊觉,她都没有跟沈辞登记结婚。
…这样也好,省了很多麻烦。
安冬再次强调:“我讲真的,儿子,你一定要记得,不能杀人,要遵纪守法。”想起什么,她补充道:“如果对方威胁到你的生命安全,那就不用顾忌,可以穷尽一切手段反击或逃离。”
安言表面仍漫不经心的讥笑道:“难不成这里元婴遍地走,金丹多如狗?”
“额,某种意义上讲,你这么认为也没错。嗯,可能更严重。”
娘没理由骗他,也许这世界真的有什么东西超出了他的预估,安言觉得可能自己不知不觉中又有些飘了,必须重视起来。
“还有,再怎么说,沈辞也是你血缘上的父亲。你就算不想认,也最好别表现出来,不然说不定会被很多不明真相的人攻击。”
“切!”安言冷笑道:“给自己找一个血缘上的娘已经是迫不得已,我怎么可能会再给自己弄个血缘上的爹!”
这娃跟我不亲啊!安冬的第一反应竟是这个。
怪不得那么抗拒她亲近,这可怎么办呢?
似乎有忽略了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不重要!
有什么能比抱稳大腿儿重要呢?
不是,儿子一直对她这个娘很上心啊,大腿还是稳的。
门外传来的狗叫声把她拉回当下。
嗯,打打杀杀的不能,适当的吓一下还是必要的。
安冬抱起儿子自信满满的打开了门。
儿子在手,天下我有。
仍在不断输出的夏桂花情绪突然被打断,一时卡了壳。
大长毛喔~喔~喔跑了过来。
它的主子斜眼瞧着,眼神越来越戏谑。
安言只轻声发出了几个简短的音节,狗子跑过来后尾巴摇得那叫一个欢。
“趴下!起来,跳一个!嗯嗯,真乖!”安冬忽然觉得狗子们也不那么可怕,毛绒绒的,还有一点点傻乎乎的可爱,完全不记得她只是在狐假虎威。
大狗子表现出完全的臣服和十足的灵性,欢欣雀跃的神态将“狗腿子”演绎得淋漓尽致。
“毛毛,回来,快到妈妈这里来。”某人终于站不住了,捏着腔调极尽温柔的呼唤着。
可狗子头都没回一个。
安冬乍一听还以为她唤沈峰呢,下意识的望了下空空的门口,才反应过来叫得是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