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正要夸赞两句,就见敦多布多尔济那个莽夫摸出了腰间的鞭子,于是忙要出言阻止。
然而还未出声,围观人群里又冲进两个男人。
一个兔头獐脑的矮个子,一个身材高大却凶狠蛮横。
两人的出现,似乎在那大汉意料之中,但面上却一副惊惶失色,立时瘫倒在地,他眼珠子飞转,就要迅速起身。
冲进来的两人立时跪在那大汉两侧,高大个目露凶光勾住他的臂膊,将他钳制住。
矮个子则飞快从他手里夺过白花花的银子,腆着脸眉开眼笑,冲着敦多布多尔济又是作揖又是磕头。
“大爷吉祥,这是小的兄弟,俺兄弟不长眼,撞在了大爷您的宝驹贵蹄上。求爷饶恕咱兄弟,小的立马带他去医馆看伤,绝不劳烦爷。”
他说完这句话,像是怕敦多布多尔济再为难他们似的,又冲着四周围观的百姓道:“今儿也请各位作个见证,往后俺兄弟的腿是残是瘸,都与大爷无关。”
那矮个子表情丰富,说话又快,敦多布多尔济跟不上他节奏,还真给他糊弄住了。
那人说着就要扶面如土色,满脸绝望的大汉离开,却听得一声清爽利落的女声响起。
“站住!”
两男人脚步一顿,还要挟持着那大汉。
大汉豆大的汗珠从额际滑落,不敢挣扎半分。
珈月从他僵硬的身形中瞧出了端倪,那人腰间分明是被人抵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匕首被那高大阴狠的男人用袖口掩着,只隐隐露出寒芒。
“四姐姐,别靠近他们,那人手里握着利刃。”珈月慌忙叮嘱。
随即又对身旁的一个侍卫道:“去绿营搬救兵,就说两位公主出行遇到无赖生事,让守备速速赶来。”
街痞流氓好拉帮结派,眼前虽只有三两人,但街角旮旯里不知还隐藏着多少害虫。
她们今日出行带的人少,珈月担心敌众我寡,场面无法控制。
珺宁望着三人,双眼微眯,唇角浮起浅浅笑意。
耍心眼子耍到她头上来了,如今可不得仗着当皇帝女儿的势,好好收拾这帮子臭鱼烂虾。
珺宁轻轻挥了挥手,声音不咸不淡道:“捉住他们!”
随行侍卫立时将刀横在三人跟前。
那矮个子男人眼珠滴溜溜直转,还想着要使些泼皮无赖伎俩。
但见着侍卫横在面前闪着寒光的刀,却再也迈不动步子,嘴里哆嗦不出一句话。
围观的人群见忽然短兵相见,怕事的纷纷散去,仍有好事者,也是避得远远的打望个一二。
矮个子男人给高个子使了个眼色,赶紧弯下腰来,跪在地上,作揖哀求:“这位姑奶奶,您大人有大量,咱兄弟脑子不灵光,眼睛也不好使,扰了姑奶奶您大驾,您观音容貌,菩萨心肠就放过小的们吧。”
珺宁好整以暇地听他倒豆子似的,好听话不停地从嘴里往蹦。
转头对珈月戏谑:“好妹妹,出来走动走动确实有收获吧?学到没,以后姐姐不在家里了,要学会向这位大叔一样能说会道,讨家里那尊大佛开心。”
珈月听她将君父比喻成大佛,不禁噗嗤一笑。
但很快又蹙眉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惊叹他的审时度势与能言善辩,仅凭一语便分辨出方才糊弄的那位大爷不是场子里真正的话事人。
敦多布多尔济站在珺宁身旁,见她风轻云淡地和珈月说笑,一时也拿不准她是何心意,便也没有多说话。
少顷,珺宁冷冷谛视地上俯首塌腰的三人。
除了那个矮个子跪得最恭谨,几乎成了匍匐之态,另外两个和蹲在地上没什么区别,只是那只着中衣的大汉面色发白,身体微颤。
珺宁轻笑一声,声音娇柔,面上却不怒自威:“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唤……”矮个子男人忙接话。
珺宁摇摇头,将眼睛落在别处。
侍卫立马将刀往他脖子上一架,呵斥:“没让你说话!”
那矮个子男人赶紧将脖子远离刀锋半分,哭丧着脸,眉毛都要耷拉到唇角了,哀声道:“姑奶奶,俺兄弟不会说话,您有什么只管问俺便是。”
珺宁牵起珈月的手,往前略迈了半步,笑道:“你这两个兄弟里,不还有一位挺能说会道的吗?”
先前那大汉将头抬起,咬着牙,像是在忍耐极大的痛苦一般。
嗫嚅着双唇,最后似乎痛下决心,颤抖着声音道:“小的王相卿……我,我跟你们这帮泼皮拼啦!”
那大汉霍然起身,高呼着一脚朝身旁挟持他的高个子踢去。
那高个子男人触不及防,却也身手敏捷地躲开了,但手里明晃晃的匕首却就此暴露众人面前。
那匕首早已见了血,腥红的血液一滴滴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