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察觉到动乱的迹象,百姓们也渐渐放松了警惕,开始好奇地围拢过来,但是仍旧不敢接近,只好站在远处指点着啧啧称奇起来。眼见着诺大一个丞相府变成了混乱的街市,诸葛亮却并未生气,相仿,他仍旧含笑注视着面前的一切,似乎感到欣慰极了。
“不愧是大佬啊,涵养就是好,哎,你说要是换了司马家那几个人会是什么样子?”有人忍不住嘀嘀咕咕地咬起了耳朵。
“管他什么人呢,这可是诸葛亮啊!我可没那心思想其他的。”
陈庭白看着下面嘈杂的样子,也不由产生了一些疑惑,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诸葛亮笑着望了过来,目光中仍旧是一片温和:“侠士想要问我些什么吗?”
陈庭白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们给丞相添了那么多事情,丞相就不觉得怪罪吗?”
诸葛亮却反而有些诧异了:“为什么会怪罪呢?”
“我想要北伐匡扶汉室,终究是为了百姓,百姓能够如此安居,能够不顾及我们这些做长官的真真正正地活着,那便是我所期待的圣明景象了。既然如此,如今的我又怎会改变初心,而产生不满?”
诸葛孔明大概就是这样的人。
陈庭白为自己莽撞的询问感到有些羞愧,但诸葛亮的话却还在继续:“只是这样的乱世里头,很少见到这样赤诚的人。”
他的眼睛十分沉静,似乎已经洞悉了一切。
“那大概是一个很好的地方吧?”诸葛亮问道,他有些遗憾自己不能亲眼见到那样的景象。
“我想,也许是这样。”刘诚浩的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至少我们生长在那里,也被保护的很好。老有所养、幼有所依,人人都能上学堂,已经不会有人因为缺衣少食而被饿死了,天下统一,四海晏清,强敌不敢稍有侵犯——一切都很好,我们仍然记得汉家,甚至选择了汉作为代称。”
从这样的话中,不难感受到那种来自后世者对于前朝的特殊情感。
“你们从后世来!”
那双眼睛里的光逐渐亮了起来,他的主人似乎为此而精神振奋:“那么北伐成功了吗!”
但陈庭白却摇了摇头,称得上冷酷地打破了一切:“北伐并没有成功,三国天下终究为魏人、为司马家夺走。而您——”、
他不再说下去,于是诸葛亮也很快明白了那未尽的含义,反而转过来安抚有些失落的陈庭白:“人各有命,无非顺应天命而已。能够被青史记住,这样的功勋也足以彪炳了。”这是一个豁达的人,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的事情,十分坦然地接受了这件事情的存在。
“您不问一问我们所说的那件要紧事情是什么吗?”刘诚浩接道。
诸葛亮便看着他:“如果侠士不想告诉我,那么我哪怕苦苦哀求,也并不会得到任何答案;但如果侠士想要跟我说,哪怕我并不询问,你也会让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桩事情。”
“我们是来帮助丞相北伐的,帮助您达成心中的夙愿。”陈庭白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也许您并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在后世,至少大部分人都是十分崇敬您的,视您为偶像。”
“此乃亮之幸也。”
然而诸葛亮的欣慰却并没有存在很久,很快一群人便扑了过来,吵吵闹闹的围在他的身边,活生生将他淹没在人群当中——这的确是一群少年人,无论是整齐洁白的牙齿,又或是饱满而丰润,因为兴奋而微红的两颊,都让很清楚地感受到他们处境的优渥。
这无疑是对方才那段交谈另一个十分有力的佐证,这使得诸葛亮更加坚定心中的想法。
有声音十分礼貌地向他询问:“丞相,我能摸一摸您的手吗?”这显然是一个十分突兀和奇怪的请求,但诸葛亮还是十分温和地答应了:“如果只是轻轻摸一下的话,我想是可以的。”
“好耶!”伴随着一阵欢呼,一条长而整齐的队列顿时从人群当中分割出来,没有任何的命令,所有人都十分默契地排成了一队。队伍当中的每一个人都用着一种极其虔诚的眼神注视着诸葛亮的手,口中念念有词:“伟大的诸葛丞相,请保佑我,这次一定不挂科!”
等到了队伍中间不断上前的时候,原本站在一边的某个人按捺不住地开口了:“丞相,丞相!你当初写《出师表》的时候——哎,不对哎,这时候有出师表吗?”
“真的假的?真的!”
周围的人大笑起来,空气中一时弥漫着快活的味道。
“我来,我来,申请出战!”这道声音里似乎有些藏不住的笑意,显然是暗暗地憋着什么坏,他大声了清了清嗓子,开始饱含感情抑扬顿挫地朗诵起来,“凄然——”
就在这个词语说出的那一刻,他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笑抽了气,尽管有人试图捂住他的嘴巴,但那人仍旧十分顽强地想要将那段话念完,“是诸葛亮……呜呜、自己的新名字,象征……他和、他和刘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