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再也躺不住了,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去扶姐姐,只是双脚刚下地,眼前一黑,就要跌下床榻。
守在床头的女使,眼疾手快接住徐画梨的身子。
“哎呦,我的小祖宗,还发着烧,就别下床添乱了。”沈氏上前也要来扶她。
“阿娘,你快让阿姐起来,她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画梨推开沈氏的手。
沈氏自知理亏,又惦念画梨的身子,只好讪讪的走到长女面前,亲自扶起画棠。
“是阿娘误会了岁儿,岁儿也别与阿娘置气了,把这身湿衣服换下来要紧,你要是也病了,阿娘是真的不要活了。”
见沈氏服了软,徐画棠也不扭捏,借着沈氏的手站了起来。
“是,母亲。”徐画棠的语气平淡如水。
她穿着湿衣在寒冬里跪了半晌,身子早被冻得没有知觉了,脚步虚浮僵硬,身影摇摇晃晃。
沈氏见状对着门外的吩咐道,“月照云归别跪着了,进来伺候七姑娘沐浴更衣,再煮一壶姜汤给姑娘驱驱寒。”
门帘随即被掀起,走进来两个女使,向沈氏福了福身子,一左一右上前扶着徐画棠离开。
沈氏继续道,“云徘月徊罚跪也免了,进来服侍八姑娘,浮翠去请住持大师久请不回,流丹随我瞧瞧去。”
门帘掀起又落下,沈氏带着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离开了,只留下云徘月徊两人伺候。
厢房内瞬间安静下来,只闻得床上画梨急促的呼吸声。
她醒来后费神劳力,再加上在那冰窟窿里不知泡了多久,寒气侵体,脑袋烧的昏昏沉沉。
不知昏睡了多久,恍惚间,她听见一个沧桑的声音在与沈氏交谈。
徐画梨勉强睁开眼,发现床前站着一个身披袈裟,手捻佛珠的僧人,正是护国寺住持宗慧大师。沈氏屏退了下人,房间里只有她和宗慧大师的声音。
徐画梨烧得迷迷糊糊,半梦半醒听着他们的谈话。
“敢问小贵人是否有一双生姐妹?”
“正是。”沈氏恭敬地回答。
宗慧大师手中的转动的佛珠停了下来,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大师,可是有什么不妥?”
宗慧大师手中的佛珠继续转动起来,“孪凤成双,此消彼涨。”
沈氏不解,“大师何意?”
“此消彼涨,一死一伤。”
沈氏闻言扑通一声跪下,又急又惧,“求大师指点,救救我儿……”
榻上假寐的徐画梨闻言心下一惊,前世被萧旸刺穿的胸口,那股难以承受的剧痛,似是要再次涌出。被子下的双手浸满了冷汗,紧紧攥着胸口的亵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