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接班人,有着保家卫国的责任,也有着为大义而牺牲小我的思想。
她敢肯定,若是今日她应撑到底,任寂绝对会控制住阿爹和大哥,以此作为威胁她的筹码。
倘若是她一人,天涯海角任由她逍遥,可她身后还有家人,她做不到让两位病弱的亲人跟着她东奔西跑、被全国通缉。
任寂见云柳久久没有言语,自己也耐心十足的等待着。
自己一贯不喜那些用家人威胁旁人的手段,可今日他倒是用在了一个小娘子身上。
任寂心中苦笑,可若不是如此行事,倘若北山率先发现海底沉船,将其财宝收入囊中,以强国力,之后,等待东临的便一定是一场硬仗。
出征,他并不畏惧。但,此次沉船事件疑点重重,当中一定另有隐情。若不然皇帝舅舅不会这般着急,京城距青州路途遥远,很多事都可以等年底他回京述职时慢慢商量,但显然,这件事不是什么可慢慢商量的事。
“将军好手段,云柳甘拜下风。”迎风而立的小娘子嘴角笑容戏谑,眼底却一片冰冷。
任寂见状,直到她是答应了,但是二人之间的梁子,也算就此结下。
回去的路上,任寂诚邀云柳一道坐他们的军船回去,眼见天色不早,云柳见任寂那副虚伪模样,也虚伪笑道:“那便多谢将军了。”
两人都一脸平静,像是方才剑拔弩张的境况从未发生过一般。
躲在一边的青云目瞪口呆,无法想象两人心底究竟是有多强大。
“云娘子在水中闭气这本事,是跟云老伯学来得么?”
云柳闻言假笑:“将军没听说过,’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句话吗?”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任寂无奈开口。
“我当然知道。”云柳回答得理所应当。
任寂沉默……
青云惊呆……
云柳暗自舒爽。
之后的一路,船上无人再开口,只能听见海浪的翻涌声和海鸟的鸣叫声,称的船舱内出奇的静默。
一路无言到岸边,云柳率先下船,将拴在军船后的渔船绑好,便准备回家。
任寂看见那走得干净利落的背影,不知怎么猛然间想起之前在船上小娘子衣衫不整的模样。
任寂想,许是她的娘亲走得早,没人教过她这些,是以她不懂得避讳。
于是,任寂上前几步开口:“云娘子留步。”
云柳不耐烦转头,此时一贯带笑的脸面无表情。
“云娘子日后在男子面前还是注意些好。”任寂板着长脸,别扭开口。
云柳眼露迷茫,后知后觉他是在说船上她没穿外衫的事,云柳心下好笑,这在后世根部不算什么。
但她还是开口道:“任将军以为我是娇养着的深闺小姐?您放眼看看,像我们这般的平民百姓,不饿死便是好事,怎可能时时在意自己的举止是否出格?”
“飓风一过,一切重头开始,我们只是想要活着。”
云柳难得一改一贯笑嘻嘻的神色,面容严肃,来到这个世道,她才明白,历史上的盛世王朝不过寥寥几笔,而盛世之下的村庄,却是艰难求生。
任寂被云柳的话说得一怔,确实是他想得过于简单,他自以为自己跟许多世家公子比起来,已经算是能够体谅百姓不易之人,可他还是会以自己所在阶层的思维去思考底层的事,这是大忌。
怪不得,今日云柳这样一个不易受人摆布的性子这般容易受他的威胁,因为活着对于他们而言便是一件较为艰难的事。
可转念一想,明明国库年年都会有赈灾的银两分发下去,导致国库属实不算充盈,不然,一向不将开国财物放在心上的皇帝舅舅,也不必如此急迫,这也是他急着威胁云柳的理由之一。
“此次赈灾的银两已经分发下去,为何你们还是这般辛苦?”任寂实在不解,银两是下发的,可百姓仍旧是受苦的。
“你说那点子赈灾银两?呵,还不如我卖两只螃蟹赚得多。”云柳冷嗤。
闻言,任寂当即明白,这赈灾的银两,显然是被人克扣了。怪不得,今早他去到云渺村,村子里仍旧是那副破破烂烂的模样,没有一点受过灾款帮助的样子。
这青州的官员,当真是好大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