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黑影女子挥了挥手,看似不耐烦,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郑明竣还没来得及走出几步,在他背后的一只手就遽然贯穿了他的胸膛,握住他的心脏直接破膛而出!
郑明竣瞪大眼睛,身影一滞,曲着上半身,尸体就那样挂在女子的手臂上,形成极其滑稽又恐怖的画面。
一州之主,就这么死了。
哐啷!
贾公公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板上,满眼都是难以置信,任由那碗被打翻了的安神汤,流向四处。
贾公公心中拉响了警报,感到世界一阵天旋地转。
「......妖、妖怪!」
尽管他心底的声音如何响亮,贾公公还是不敢当着妖怪的面,喊出声来。
贾公公这时候还哪儿管得着皇上的尸体,手忙脚乱地爬起身来,脚步踉跄,朝着长廊出口处拼命奔跑,想要逃离这个鬼地方。
哒、哒、哒。
殿内的脚步声微微响起,轻巧得来却又蛊惑万分,仿佛每一下都踩在了人的心鼓上。
随着吱呀的一声,养心殿的门被打开了。
率先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只藕白的玉足,上面绑了一条桃木橡果吊坠的红脚链。
再往上移,只见她一袭紧身黑衣,衣领和衣袖边缘绣有暗红纹路,腰间搭配着一条粗红带,粗红带上面同样围了两圈粗红绳,红绳尾端设有流苏装饰。
可是她头上戴着一顶黑竹笠帽,令人窥探不清竹笠之下的面容。
随着竹笠一倾,她看到了养心殿旁的竹林中,挂着一串串用线连好的金铃,像是在布下什么法阵。
「啧。」
汀滢瞅着那些金铃,嘴巴不屑地撇了撇,不以为然。
「还请来那么没用的道士,确实要治一治了。」
紧接着,汀滢又斜眼瞟着自己的右手上,那个还在滴血的郑明竣心脏,丹唇微开:「切,还想反过来威胁我,真的是活厌了。」
「要知道,郑明竣从来就不敢直视我的眼睛,更遑论怒斥我?」
「呵呵,我倒要看看这颗被下了蛊的心脏,到底是谁人在幕后布局。」
汀滢就像把玩着珠子一样,把心脏在手掌中转了一圈,勾起嘴角,定睛瞧着长廊尽头贾公公逃离的背影。
「至于你嘛......」
「就辛苦一回,当作我的信鸽,给他们一个警告好了。」
反正她又没有杀人的心思,每次都是那些蠢货自己撞上刀尖的。
汀滢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都在跑什么,为何每次只见到她的影子而已,就跑得一瞬间不见人影,比过街老鼠还要快。
「呵欠~」
「这么晚还要叫人出来做事,还让不让人睡觉的。」
汀滢朝着月空伸伸懒腰,打了个呵欠后,便踏着懒洋洋的步子,徒步走回去自己的住宿了。
......
「你听说了吗?瑞霭一州之主,死了!」
「什么?竟然死了?!」
「你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消息,准不准确的?」
「当然准确了!现在整个琼印大陆都在说着这件事情。不信你下山去打听看看,我敢保证就连路边的乞丐,也知晓此事。」
訾峪接到了师傅的召见,正要前往万影阁,路经的时候,却见到这一班外门弟子不好好打扫地板,全都围在一起,谈论八卦。
「咳咳。」
訾峪眉心一皱,心想嶟玉门什么时候养了一群好吃懒做之徒。
他一个脚步踏前,故意在旁边咳嗽了两声。
众人这才惊觉背后有人,齐齐回首。
「訾......訾师兄!」
外门弟子见到的却不是以严苛著称的严长老,反而是整个门派内,超群绝伦的首座弟子訾峪,掌门唯一的嫡传弟子,顿时又放下心头大石。
「訾师兄,我知道你这人最好了,还请你千万不要告诉严长老啊啊啊啊!」
一个外门弟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箭步冲上去就抱着了訾峪的大腿,向他哭诉着。
「你知道如果严长老晓得这件事,肯定又会扣我们饭钱的。」
「我们本来就没多少私己钱了,訾师兄不会想看见我们没饭吃吧?」
「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呀!」
「没饭吃?」訾峪笑了一笑,并没有立即甩开那名弟子的手臂。
「当然了,你们宁愿没饭吃,也要花钱去青楼里泡妞。不是吗?」
尽管訾峪整个人的气质都是温文有礼,嗓音犹如冬日暖阳,能把那份浑然天成的温暖,直接照射进人的心海里。
可是外门弟子不知怎的,却在这份温暖之中,听到了玩味般的警告,如陡然堕入极地里的冰窖,仿佛就连空气也结上了一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