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宅困难的日子里,偶尔的小纸条传递的信息会让章玉觉得没有那么孤单。仿佛在偌大孤独的孙宅中,有一个贴心的朋友那样,章玉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这个给自己传递消息人会是谁,甚至,章玉还想过:也许这个人就是自己的亲人,而自己的亲人一直在暗中保护着自己,这就像是一场成长的修炼,等到自己终于变得强大,自己的亲人就会出现。而如今这字条的出现也预示着字条背后的人要站在阳光下,章玉几乎整晚没睡,可是她的心中却十分笃定,这个人不管是谁,一定都对自己没有恶意,一定不会伤害自己。
第二天,章玉很早就到了翠湖公园的长亭。忐忑不安站在柳树的阴影下,章玉竟有些紧张不安。这件事她没有告诉赵清他们,只有张英知道。张英此刻也在另一处隐蔽的地方。得知这个消息后,张英看着有些羞赧地章玉说:“你这样很正常啦!我小的时候还幻想过我有一个哥哥,这样就可以一直保护我,但是一直也就是个幻想,你就幸运多了,神秘人就要现身,”顿了顿,张英继续说:“只是,如今的情势不好,我可以不告诉他们,但是我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万一有危险呢?我会抱憾终生,我就在隐蔽的地方陪着你,只要看着你是安全的的我就放心了。”章玉同意了。
时间慢慢过去,章玉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直到时间慢慢的靠近正午,一个身影接近了长亭,此时章玉正背对着。身影越来越近,直到站立在章玉身后,章玉才猛然地转过身来:“是你?”看清了来人的脸,章玉都不免有些吃惊。来人却很淡定,坐了下来:“是啊,是我。很意外吗?”章玉敛下心神:“是意外。之前我猜测了孙宅所有的人,甚至都猜过这个人是不是孙娇,我都没想过是你。”章玉莞尔一笑。原来,来人是孙贵。孙贵苦笑:“你也让我意外,没想到你竟然会说话。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他最忠实地狗腿子,你想不到很正常。”章玉思忖半天才说:“也不是这么说,只是毕竟我曾经想,要是他也有信任的人,那那个人只能是你了。”孙贵苦笑摇头:“也许吧,信任最多的是我。”
两个人无言坐着,一起看着远方翠湖的风景,风轻轻吹过,吹起章玉的发丝。章玉先开口:“我之前想过是谁会在偌大的孙宅里,以字条这样隐蔽的方式帮助着我,告诉着我一些消息。我曾经还幻想过也许就是我的亲人呢,”说到这儿,章玉轻轻笑一笑:“所以呢,你是我的亲人吗?如果不是,又为什么愿意放弃跟着孙老爷的荣华富贵帮助我这样一个一无所有的孤女呢?”孙贵听到这儿的时候眼中有恨意,他思考许久才对章玉说:“你刚来的时候,脸黑黑的,衣服也脏。眼睛里全是惊恐,我那个时候看着你,就觉得你跟我真像啊!我们都没有亲人,孤身一人来到豪华的孙宅,就像是误入洋行的乞丐,眼睛里全是惊恐。我本来以为你和我一样,也是做仆人,可是他却让你做了孙宅的养女。我又以为,你总是幸运的,却又发现四点的时候,你起来给整个孙宅擦地、熬粥。我那个时候除了感慨,我果然是一点也看不透他,也在感慨,你果然还是和我一样,是个苦命人。”已经足够强大的章玉听到自己的过往时,心中却是释然,她歪头看着孙贵笑着说:“原来,是我够可怜,让你同情我。”
孙贵“哼”了一声,想想又说:“不完全是。因为他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听到这儿,章玉心上一紧:“敌人,怎么说?”孙贵看着章玉的眼睛认真地说:“都坦诚吧,孙娆死了。孙老爷说孙娆是回乡下祭祖,但我知道,她永远不会回来了。”章玉反问:“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如果你只是同情我,但你现在告诉我的,很明显超出同情的程度了。”孙贵笑笑:“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他凑近章玉:“我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绝不会是善人,他不会因为好心带你回来。他一定是你的仇人。而我,可以帮助你查明真相。”被人这么直白地挑明仇恨,章玉有些措手不及,她下意识往后一仰,像是要拒绝孙贵的挑拨,旋即,又说:“还是那句话,我为什么相信你,毕竟,你可是孙老爷唯一相信的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孙贵低下头,良久才说:“我要什么,我要他身败名裂,我要他身首异处!”话语从咬牙切齿的唇舌间吐出,章玉微怔,孙贵继续说:“因为他也是我的仇人!杀母之仇不共戴天!”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孙贵的眼睛泛红,章玉眼里却有疑惑,孙贵像是看懂了般解释说:“你一定在想,如此深仇大恨,他怎么还留我在书房。哼,那是因为,我是他的血脉。”章玉错愕不已:血脉?“你是说,你是他的?”孙贵厌恶地说:“没错儿,我是他的儿子。可我真恨我是他的儿子。他只爱他自己,别的任何人都是利用的工具,”说着看向章玉:“所以我说,他绝不会是大善人,捡你回家必有缘由,只唯独不会是因为看你可怜。”叹口气又接着说:“孙老爷本来只是个匪徒,我娘就是他外出打劫回的,可我娘死心眼,已经被他占了身子有了我,那就和他好好过日子。可谁知道,我5岁那年,他在外面,走了大运。孙宅的大小姐看上了他,他醉醺醺回家就要让我娘再跟别人,我娘不答应,说他不能抛弃我们娘俩,他就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