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海雄是个守信誉的人,答应了娶金玉的事便一定会做到。这不,他正在张罗着——三书六礼。
迎亲之日,金玉的穿着打扮颇有些靓丽。可吴海雄却没了兴趣——见到了夭菊娟子这样的国色天香,他又怎么会对平庸姿色的女子稍加动心呢?
然,吴海雄依旧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不想让即将成为他新娘的金玉有所察觉,亦不想令她失望——毕竟,结婚是一个女子一生中最在乎的事。
夭菊娟子知道吴海雄要迎娶金玉,没有表现出任何不快,只和沫双与柳金华玩的甚欢。
唯一不知情的是吴老太太。吴老太太最近做了亏心事,半夜害怕鬼敲门,捂着被子不敢钻出脑袋。她心里有心事,手又因为害怕压着胸口,夜晚便直做噩梦,梦魇不停。被她当成“儿媳妇”的叶小曼,这几天受夭菊娟子吩咐,一直照顾着吴老太太,没有睡过一场安稳觉。
到半夜好不容易安抚住了吴老太太,叶小曼又没了睡意,随四处在吴氏银庄走动……
此时的吴氏银庄,阴森到恐怖。黑夜里的树已没了光泽,只呈现出一幅幅形状诡异,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夜鸦虽没有蝙蝠来的灵异,但其叫声,刺耳尖锐,划破天际苍穹,令叶小曼不寒而栗。于是她心忖:福寿堂吴老太太的梦魇声已经够让人心烦的了。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此地又这般令人心惊胆战,实在不详。
不知是否灵应了叶小曼的想法,一阵阴冷之风吹向她耳边,风声如泣如诉,十分凄厉。叶小曼听得心惊肉跳,莫敢回头,直往前跑。可惜那风仿佛有了灵性,紧跟着她不放。最后她索性闭上双眸,横冲直撞。
大概是天意巧合,叶小曼冲进了柴房。这一冲进去,她“哐当”一声摔倒在地,压在了某一物体上。爬起来的时候,她摸了摸下面的“物体”。这一摸可不得了——摸到了下巴、嘴巴、鼻子……竟,竟是一个人,而且是个没有呼吸的人!
叶小曼的内心在此刻已经恐怖到了几点,她根本失去了尖叫的能力。漠然地站在这漆黑的柴房中不知所措。不久之后便晕厥过去……
烟雾缭绕,紫气弥漫。叶小曼也不知自己去了何处,只觉得身体飘飘然,升到了云端之上。她来到了一座匾额上题着“风月香魂水云阁”的地方。有两个小仙女上来迎接。一个身材圆润,看去纯朴、可爱;一个身材纤长,看去机灵、聪慧。
叶小曼方想问两人的名字,她们就自己开口了。圆润的仙女说:“我是纯无双。”纤长的仙女说:“我是贾叶媛。”于是叶小曼便由纯无双与贾叶媛领进了风月香魂水云阁。
风月香魂水云阁内生长着各种奇花异草。令叶小曼印象最深的无非是四种花——一种是妖艳火热的六月菊,一种是暗藏奇香的寒兰,一种是坚强刚烈的半枝莲,还有一种是明媚动人的海棠。
叶小曼心下自叹:此仙地如诗如画,若虚若实,让人如痴如醉。她正陶醉在优美的风景中。贾叶媛马上看出了她的心思,打断道:“你现在只知风景之美,却未曾领略到风月香魂水云阁内的顶级仙女之美,她们其中一人的姿色就比整个风月香魂水云阁的山水花草加起来的总和还要美。”
一听贾叶媛说了这样的话便更激起了叶小曼的好奇之心——到底,贾叶媛口中的顶级仙女都美成啥模样?!
叶小曼正想着,一株开的最为红火的六月菊化身为人,来到叶小曼背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头。叶小曼一回头,马上向六月菊化成的美人下跪,嘴里念道:“主子,我不知你在此地。”
原来那六月菊化成的美人与夭菊娟子的容貌相似,叶小曼一直顾忌夭菊娟子,见到六月菊来到身边时,马上做出一副敬畏样子。
六月菊化成的美人看着叶小曼,她不顾形象地爽朗大笑,笑声却悦耳动听,仿佛天籁。她道:“我不是什么夭菊娟子,我是风月香魂水云阁内的惋伤断肠祭司。”向叶小曼介绍完身份后她便做了个华丽而苍凉的手势,眉眼秋波尽是幽情隐含,苦楚地抿笑了一下,然后唱起歌来:
绝代佳人,心有痴念;独相思,愁断肠。
等不到花好月圆,人又散。候不到红烛金帖,楼已空。
今夕菊魂同谁伴?随郎疏影逐寒流。
冷冰冰,是人情。凄寒寒,看世故。
滚滚红尘,赃白鞋。汨汨江水,清污泥。
曲有惋伤断肠之意境,声如芙蓉泣露之美妙。不经令叶小曼听得傻愣住了,心里只道:这惋伤断肠祭司声音绝佳,表现意境的素质巧妙,人又似夭菊娟子般妖孽,实在极品。我若是男的,肯定禁不住她之魔惑。
叶小曼想再仔细端详一遍惋伤断肠祭司的姿容,然而,那惋伤断肠祭司又变回了六月菊,消失在叶小曼的视野中。她正在扼腕痛心的时候,忽闻一股隐幽的冷香缓缓传入她之鼻息。于是抬起头寻找冷香来源——是那不甘落后的寒兰化作一位柔弱却有诗情画意气质的女子。
“殊情?!”叶小曼直接呼唤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