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帕子脏了,送给我吧。”
曲衔咳嗽了一声,转身后脑勺对着她,声音十分生硬说:“随、随便你。”
花姚看着对方通红的耳垂挑眉,手指拧干帕子收进衣袖中。
众人动身离开璐湖。
“姑娘唤何名?”千音步调缓慢与她并肩微笑问。
花姚将对方的试探归于眼底,面色如常:“花三月。”
?
千月微微挑眉,轻笑出了声:“落絮游丝三月候,风吹雨洗一城花……姑娘名字真好听。”
“呵呵,感谢夸奖。”当妖多年依旧毫无文化的花姚干巴巴笑道。
“三月姑娘,我们此番要去界门一趟,姑娘要是不介意,先随我们去界门,而后我们再护送你回东岭村如何?”对方青丝被春风扬起,眉目温柔望着花姚。
花姚心中一紧,心说谁要和你们走这一趟浑水。
然而对方温柔的目光底下并不是询问,而是杀意,显然要是自己敢说出一个不字对方当场就能把她给就地正法了。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的余地……
花姚心说,面色镇定点头,影影约约觉得这个千月十分眼熟,似乎在生前见到过。
但她思索许久也没找到关于千月二字的记忆,沉睡多年很多东西显然有些记不清了。
一行人跟着邪兽的踪迹寻找界门,众多繁茂的竹子折断倒地,失去了原本的生机。
花姚看着几人脚下的竹叶残枝并没有同他们一起踩上去,只一步一步绕开。
不需多时,他们就看到了百米外的界门,准确来说是界门前三头被五马分尸的邪兽尸体。
花姚看着那凶残的手法浑身起鸡皮疙瘩,比她生前还狠,究竟是个什么人物?
界门是一道凭空拉开的裂缝,里面旋风回绕白雾一片。
几名仙门子弟正在施法布阵,各色服饰代表着各种宗门。白衣音修,白衣蓝绣剑修,紫衣咒符修,黄衣药修……
而花姚的目光则是被人群中央那道清冷的白衣身影吸引,那人突然侧身,惊的她霎时低头。
无人发现她的异状,身旁的千月领着人上去,她神色喜悦朝着那位白衣女子说话:“姐姐,情况如何?界门还需多久修复?”
“快了。”清冷的声音响起,冲击着花姚的神经,她汗流浃背的用脚尖玩弄地面的小石子,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偏偏天不遂人愿,千月突然提了她的衣摆一把,将她拉到雪伶面前介绍:“刚刚曲瑾那三小子在湖中救了一位落水的姑娘,一会儿修好界门,我们好快些送人回家。”
花姚没怎么抬头,她的眼睛没有往上看,视线落在雪伶右手上抱着的古琴上。
深棕色琴身中段,有一道深色的裂缝从中央扩散至两侧,即便重新用料修复,也无法掩盖它曾从中央断裂的事实。
她竟然没有换琴!?
“落水?”
雪伶话音刚落目光一凌,疾手捏住了花姚的下巴,食指发力将她的脸掰起来,双眼冰冷的盯着她,声音肃然:“你在看什么。”
花姚猝不及防与她对视,嘴巴磕磕巴巴:“额,仙、仙师好,我、我没看什么,走神呢呵呵,在走神。”
雪伶皱眉看着她的双眼,手指愈发用力,最后眯起眼松手:“你叫什么名字。”
“三月、花三月。”花姚心虚干笑,心说这些年仙门百家又整了什么幺蛾子,竟然把一名芊芊淑女逼成了这幅冷漠煞神的模样。
“姓花?”雪伶意味不明笑了一声,不再给她任何眼神朝阵法的方向去了。
花姚心中松了一口气,随意找了一处角落种蘑菇。
三个小崽子帮不上什么忙也在旁侧蹲坐着,他们有些好奇的围在花姚面前。
沈长京打量着她低声问:“姑娘,你现在感觉可还好?”
“啊?哦,没事了。”花姚挑剔着指缝间的血迹,有些厌恶的皱起眉。
这幅身体的相貌与花姚的原身有些相似,特别是那双桃花眼,眼皮微张,眼尾上扬,有着另一种清纯的风采。
曲衔偶然看去心中微动,赶忙低下头去玩弄地上的嫩草。
雪伶说快了,其实是一句客套话。
花姚眼见着天色渐暗,为阵法续力的修者已经换了三批,那道裂缝逐渐缩小,最后愈合恢复了竹林原有的样貌,只是那些被邪兽折损的竹树模样凋零。
不过竹子向来性情坚韧,根基不倒很快会重生于世,恢复繁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