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明星夜赶路,翌日傍晚,终于抵达梁国都城鹿城西门之外十里邮驿。
至简开门看见至明一副憔悴模样吓了一跳,至明进去反手带上门,至案前坐下。至简讶异问道:“公子在哪里?怎就你一人?”
至明提壶自倒了一杯水,一口喝完,才道:“公子被一个自称信陶君的庄主困在泾城田庄。公子令我先闯出来找你打探消息。”
“什么?怎会发生这等事?公子可有危险?我这就召集手下去救公子!”至简跳起来就要冲出去,至明一把拉住他小臂,拽回案边坐下。
“先坐下,你怎还这般毛燥。公子只是被困于庄中,有弓箭手守卫不得出来,暂时并无危险。我才来你这里只为打探消息,救公子还轮不到你。我问你,你可知信陶君其人?”
“信陶君?我听说过此人,他是梁国有名的商人。但未见过。他一个商人困住公子做甚?你确定就是信陶君本人?会不会是假冒的?”
至明亦有不解,“据说泾城与泾城田庄都是这信陶君的产业,这你可知道?”
至简回忆片刻,答道:“我只是听说过泾城与泾城田庄,却不知是否在信陶君名下。以前不曾留意。待我去打听便知。”
至明点头,道:“也只能如此。还有一事,公子让我来问你梁国近日可有大事发生,亦或可疑之事?公子怀疑这信陶君已知他身份,困住他与朝堂大事有关。”
“朝堂大事……”至简扶额回想,“凡有大事我都已帛函禀报公子。这几日鹿城的头等热闹之事就是夏宫建成,梁王即将出游夏宫之事。可这应与公子被困之事无关。公子乃是隐匿出行,就算梁国得了暗信,亦不至防备至此。他们没有理由如此对待公子。”
至明与至简具是毫无头绪。思虑片刻,至明道:“不论如何,你先回鹿城,再仔细查探,不要放过任何可疑之事,还有信陶君其人亦要调查清楚。我马上赶回去。公子还在等我消息。”
两人商量已毕,一起出门。至明向西回泾城田庄,至简向东回鹿城。
至明骑马狂奔一夜,次日晨时,回到泾城田庄。
晨光之中,庄园内外具是平静。
农人趁着早上天气凉爽,在田中桑林劳作。勤快的农妇亦燃火做饭,厨房烟囱青烟袅袅
至明从庄户后院进去,依旧翻窗进屋。小耳与农人家孩子还在睡着。至明轻轻抱起小耳,拢在怀中。小耳睁开眼睛,才要出声,至明大手捂住她大半张脸。
门被推开,进来一位三十几岁的农妇。
妇人上下打量至明,问道:“你可是小耳的叔叔?”
至明迟疑片刻,将小耳竖起单手抱好,回道:“正是,这几日多谢大嫂对小耳照顾,我来接她回去,就此告辞!”
说罢,就往外走。妇人让开门,说道:“不过小事,担不起谢字。叔叔多礼了。不知叔叔往何处去?”
至明已出了门,闻言停步回头。妇人亦跟走出门来,说道:“如叔叔想进庄,不妨现在就去。每日此时皆有送菜车进庄。其他时候庄门不开,翻墙到底麻烦些。”
至明沉眸审视妇人,妇人目光坦荡,神态从容。
“如此,谢大嫂指点。”至明微一躬身,转身离开。
“至明叔叔,你果然来接我啦,”小耳抱着至明脖子甜甜地笑,“我还没数到二呢!”
小耳数起两根手指,在至明眼前晃晃。至明轻轻握住小手,“小耳,稍后我与你进庄去,可能会有些……”至明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如果有人拦着不让我们进去,至明叔叔需要与他们打一架,打赢了方能进去,你懂吗?”
小耳皱眉,严肃思考的模样,“是强盗吗?小耳懂的。我与小姨看到过,好多强盗。可是至明叔叔只有一人,能打过那许多人吗?”
至明不觉微笑,紧紧怀抱,温声说道:“小耳放心,至明叔叔很厉害。一定会赢!”
他二人一路絮絮说话,走过田埂,走上通向庄门小路。
至明一手抱着小耳,一手紧握长刀。时刻戒备,准备击退两旁密密桑林中的埋伏。桑林中确有隐藏的箭手,却未满弓搭箭。想起那妇人所言,看来她亦不是寻常农妇。至明步步警惕,终于走上木桥,庄门果然开了半边。他稳步走进去,旋身一脚将门踢上。
至明抱着小耳一路走回客院。路上遇到两个打扫的庄丁,朝至明鞠躬作礼,态度恭谨。
二人才进客院,至道与于常就迎出门来,姬玉亦站在卧房门口阶上。三人见到他带着小耳具是惊讶,至道不禁问道:“至明,你从哪里找到小耳,她……”至明眼风一扫,阻止他说下去,放下小耳,对于常说道:“于常看好小耳。我先去见公子。不要乱说话。”
姬玉听至明交代完与至简会面详情,思忖片刻,说道:“至简亦不知道信陶君底细。可见此人虽豪富却擅隐匿,不是官家子弟也是与官家关系紧密的商人。如此倒不难查。顺着他这条线应能查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