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从卧室传出,十分钟后,迟安安拎着一件oversized大T恤,小脸通红地往尤许身上一丢,“快穿上!”
尤许不置可否,将可乐罐往桌上一放,干净利落地套上了T恤。
迟安安口干舌燥地舔舔嘴,越过尤许伸手去捞那罐可乐,而后眉心一皱。
尤许对背后的迟安安的动作毫不知情,低着头扯了扯宽大的睡衣,小声嘀咕:“这是男款吗?”
“女款,”迟安安拿起可乐罐晃了晃,不可思议地扭头看向尤许,只能看到他发丝凌乱的后脑勺,“你喝了我的可乐?”
尤许一顿,侧头向后看,看清迟安安的神情后抿唇一笑,“是啊,怎么?”
……什么怎么?这可是冰箱里最后一罐可乐了!
迟安安眯起眼睛,探究地打量他几秒,却在那双闪动着无辜光芒的黑瞳的凝视中败下阵来。
她无奈摇头,“你想喝的话告诉我啊,我给你找个杯子去。”
“杯子?”尤许笑眯眯地,心情颇好的样子,“不要。”
被直言拒绝,迟安安莫名其妙,难道他想喝她的口水……吗?
看着迟安安的脸色渐渐变得一言难尽,尤许咧嘴笑起来,露出一排亮白整齐的牙齿。
“姐姐,我们小时候经常喝同一瓶汽水啊,你和我之间不必见外哦。”
“……”
这是见不见外的问题吗?
迟安安有点跟不上尤许的脑回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脱离校园有点久,年轻人又有了新的交际模式,比如不介意分享同一瓶饮料之类的……
尤许从她的手里拿走空空如也的可乐罐,晃了两下,又仰起头,喉结上下滚动,喝掉最后一滴可乐。
他摇了摇罐子,“瞧,我一滴都没有浪费。”
“看到了看到了,”迟安安扭头就走,“你到卧室休息吧,我洗澡去了。”
“我睡卧室,你睡哪里?”尤许在她身后问道。
“睡沙发呗。”迟安安走进浴室,砰地关上浴室门。
尤许脚步一顿,揉了揉微湿的头发,安静地望着紧闭的白色木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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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安安美美泡了个养生浴,懒洋洋地推门而出,擦着头发走向客厅。
听见脚步声的尤许抬起头,与她目光相撞。
“你坐在沙发上……有什么事?”迟安安略微迟疑。
尤许慢悠悠合上手中的杂志,放回茶几,乖乖仰视迟安安,像一个无比听话的小孩子。
迟安安对他这副模样再熟悉不过,脑中警报响起,浑身紧绷进入警戒状态,生怕唤起尤许体内沉睡的小恶魔。
她放软声音哄道:“有话好好说,别这么看我,姐姐害怕。”
尤许眨眨眼,纤长的眼睫配上亮晶晶的黑眼珠,仿佛欧洲教堂壁画里的小天使误落人间,对周遭的一切懵懂又好奇。
可迟安安心里再清楚不过,眼前的尤许,看着像天使,其实是恶魔。
还是一个满肚子坏水的小恶魔。
不可以掉以轻心,不可以阴沟翻船,越美丽的男人越会骗人……数条标红加粗的预警从迟安安的脑中闪过。
“姐姐,我觉得额头好烫,可能又烧起来了。”
尤许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眉头微蹙,神情流露出一丝丝痛苦。
迟安安一愣,上前几步摸了摸他的额头,手掌下的热度吓了她一跳。她弯腰从茶几的抽屉里拿出小药箱,倒出两颗退烧药,塞进尤许手里,又接了一杯温水递给他。
尤许安静地吃药喝水,一杯水见底后,他舔了舔湿润的嘴唇,小声地提出疑惑:“我刚才好像幻听了,听到你说……怕我?”
迟安安眼珠活络一转,点点头,“对,你幻听了,可能是发烧出现的幻觉,烧糊涂了,哈哈哈。”
“哦,这样。”
尤许跟着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么姐姐,你今晚陪我睡吧,好不好。”
?
迟安安像是中了定身咒,冰雕似的一动不动。
尤许歪头,嘴角扬起天真无邪的笑容,面容纯洁无瑕。
迟安安的小鹿眼浮现一丝迷茫。
难不成她也发烧了,或者幻听了?
眼前的狂徒是尤许还是幻觉?
她恍恍惚惚地抬手,狠狠掐了掐尤许的脸颊,触感软腻温热。
好嘞,不是幻觉。
那应该是尤许烧糊涂,开始胡言乱语了。
迟安安晃了晃脑袋,假装清理耳朵里的水珠。
而后她清了清嗓子,沉下语调,“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你再重复一遍?”
尤许欣然应允,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姐姐,今晚你陪我睡吧,嗯?”
“……不要,”迟安安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