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地摆鬼脸,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肉,“你多大了还要我哄你睡?”
尤许皱了皱鼻子,两颊因为发烧的高温浮上红晕,说话时鼻音软糯,听起来可怜又黏人。
“可是高烧好难受,我一个人会睡不着。”
迟安安的攻防固若金汤,岿然不动,“刚才你吃的是什么药?”
“……退烧药。”尤许恹恹地喃喃,头顶立起的发梢蔫耷下来。
迟安安摸了摸他的头发,指间沾上了微凉的水珠,“所以,现在赶紧吹干头发,然后上床睡个好觉,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周一乖乖上课去。”
尤许咬了咬舌尖,似乎并不接受她的提议,“我只是想让你陪我而已……不是你想的那么……歪。”
咦,他说她想歪了?
宛如当头棒喝,迟安安后知后觉地明白了他的意思,尴尬地挠挠耳边的碎发。
尤许眼帘低垂,悄悄藏好眼底的笑意,“我的意思是,我打地铺,你睡床,你陪在我身边。你想的是什么?”
面对质疑,迟安安坐立难安,四处乱瞟,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起身晃动手臂。
“我?我没、没想什么啊……”
仿佛是想证明自己的思维并未脱轨,她迎着他的视线,若无其事地赞成道:“好啊,那就照你说的,一人睡床,一人打地铺。不过睡床的人必须是你。不接受反驳。”
尤许目光渐暗,笑意愈深,声音却清泠无异状,“行,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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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布置了一下卧室,迟安安钻进睡袋,轻薄的软被拉到下巴处,眼睛困得半睁不睁,迷迷糊糊地道晚安:“晚安……尤许。”
尤许陷进云朵似的床里,鼻尖沁着淡淡的花香,是乳液的香氛气味。
他翻了个身,向床沿挪了挪,侧躺在靠近迟安安的一侧。
夜灯散发的萤火暖光浅浅映在迟安安的睡颜,纤细的睫毛根根分明,随着清浅的呼吸起伏。
她的睡颜恬静甜美,粉润的唇角微微上扬,小小的酒窝漾着酣然的梦境。
尤许的目光停留在她的面庞,专注中隐隐流露些许的眷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羽睫。
浓密的长睫像小扇子,带给他微痒的触感。又像小小的黑凤蝶,蝶翼划过他的肌肤,留下转瞬即逝的悸动。
仿佛被这轻柔的碰触灼烧了指尖,尤许倏地收回手指,呼吸微微加重地喘息几下。
炙热的火苗沿着肌肤纹理,一路蔓延至他的心扉,燃起他隐秘的心火后,又无法遏制地攀升至脑海。
尤许深深吐出一口气,将烧红的脸庞埋进柔软的枕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