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土,那被扎成一束的太阳花就这么一朵朵的种在了上面。
耀眼,夺目,温暖,且充满阳光。
江晚缓缓地环顾着一个个围着她的笑脸,突然鼻子一酸,趴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人们总容易被一点点善意弄得丢盔弃甲,当江晚再一次抬起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咬着牙走过了漫长的黑暗,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曙光。
江晚那一刻才突然发现,离开了卞塘,自己也会有朋友,也有其他人的善意。似乎遇见陈鹤言之后,自己的生活就这么突然变得好了起来。
而曾经不好的过去和他留给自己的善意,就这么深埋心底。她也开始慢慢地会着他那样,友善待人,融入集体,向新的班级打开自己的心……
此后的生活,平静无波。
父亲依旧很忙碌,爷爷奶奶却从卞塘搬了过来和他们一起生活。
江晚又成了那个小公主。
她毫无波澜地升入了麦城二中,也交到了几个不错的朋友。她再也没有刚从县城来的时候的局促和不安,也会和朋友一起讨论周杰伦和好看的衣服,会和小姐妹约着去拍大头贴,也会在她们说哪个团又出了新歌的时候也跟着哼唱一二。
那个傻傻的小胖子再也没出现。
少女江晚在青春期和学习压力的加持下,也慢慢褪去了婴儿肥,开始慢慢抽条,变回了标准身材。
她和中心小学的同学们完全断了联系,却尝试过在互联网上搜索着陈鹤言的消息。
虽然这是徒劳。
偶有一次,麦城小学生硬笔书法竞赛的时候,她搜到了这个名字,一等奖。
下面还附带着获奖者的照片和作品,是《醉翁亭记》。
他写的那篇文章,江晚其实并不太能理解里面写的什么意思。但却凭借着他曾经教过的那几个笔画和字,一瞬间就认出来了。
她小心地将那些作品全都下载下来,并第一次撒谎自己想要临摹他们的作品,央求父亲把这些都打印出来。
父亲不疑有他。
她把每篇都细心收好,贴在墙壁上,却唯独把陈鹤言的照片和作品压在书桌的玻璃背板下面。
每当心烦意乱考试失意或者有其他不如意的事情的时候,她总会盯着那副字发呆良久,默默地看着什么都不做,却总能慢慢地平静下来。
江晚和过去的自己看似已经完全割裂,却保留了一个不算习惯的习惯——她永远不带杯子,不在教室里喝水,因为她总感觉那里面会有什么脏东西出现。
即使,给她造成这些伤害的那些人,早已成了过去。伤疤却在受害者心里不断增生,成了迈不过去的一道坎。
房门被敲响,爷爷在门口叫她吃早饭。
她刚打开门,发现了坐在沙发上一脸憔悴、风尘仆仆的父亲。
“爸爸。”
江晚与他打了个招呼,虽然奇怪明明昨天晚上回家的时候他还没在家,但是多年的聚少离多生活,父女二人只能说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那句随口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没问出口。
“嗯。”江其也只是点点头。
早饭时难得的全家齐聚,再加上江晚的刻意撒娇逗着几个大人高兴,所以一顿饭吃的也算其乐融融。
吃过饭,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奶奶在摇椅上晒太阳,父亲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准备出门上班。
“爸爸……您今天晚上回家吗?我想跟您商量个事情。”江晚绞着手指,犹犹豫豫的开口。
“不一定,有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吗?”江其整理着领口随口回。
“嗯……就是,我想考天勤,可能……”江晚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有点磕磕绊绊。
“天勤?”江其停下手里的动作,转头看了一眼她,“你之前不是想去三中的吗?”
“嗯……但是同学们都说,天勤的师资力量和学习氛围什么的都会好很多……就是学费……但是我会尽力考到全市前50的……”
江晚的话音越来越低,她觉得有一点难堪。
自小到大,与父亲相处的时间就不是很长,这还是第一次向父亲提出要求。
如果他不同意……
江晚其实想过这个可能性,但是自己这次说什么都要去天勤。如果父亲不同意,自己可以暑假去兼职打工赚学费。
“好啊。”
出乎她意料的是,江其几乎瞬间就答应了,“但是你要多多努力了,我听说天勤里面可都是尖子生呢。”
“嗯。”江晚好像瞬间就卸下了千斤重的担子,但却还是有点顾虑,“可是学费……”
“学费你不用操心。”江其摆摆手,“你只用好好学习就行。”
“要是我没考到全市前50……”江晚还是犹犹豫豫。
“那也没关系。”江其看起来完全不在乎,“我本来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