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城的五月,天已经亮的十分早了,洒水车哼着歌从小区门前的路经过,叫醒了趴在窗前的桌上睡着的江晚。
猛一惊醒,江晚才发现昨天竟然不知不觉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身下还压着英语的练习册。
幸好今天是难得的可以休息的周末。
江晚揉了揉眼睛,明明是复习到凌晨才睡,但她竟然做了好长的一个梦,梦里是她那并不太令人愉悦的童年和……陈鹤言。
梦里的少年眼神平淡,那句“我没有□□号”依旧冰冷且犀利,但是如今的她回忆起来已经并不如过去那般窒息。
她昨天翻了翻陈鹤言的□□号,特意留意了一下,那个号码的排序确实不太像是那个年代的产物。
其实那句话也不一定是托词,但是当时的自己却像是天塌了下来。
她拨了拨搭在眼前的刘海,伸了个懒腰,不小心碰到了一边的鼠标,电脑重新亮了起来。
她一眼瞥见自己贫瘠的好友列表里面多了个新人。
“鹤言”这个名字大喇喇地在列表里,头像却是暗下来的状态。
江晚顿了顿,将鼠标光标移动到他的头像上面,犹豫良久,还是点开了对话框。
但是要说什么呢?
沉思良久,最后也只是规规矩矩地敲下三个字——
“学长好。”
等了半天并没有人回复,江晚又点开了他的空间。令她比较意外的是,他的说说一片空白,并没发过任何东西,日志里虽然有几篇文章,但都是那种被点名的传递文章。
江晚浏览了一会儿,想了一下,一笔一划的把陈鹤言在文章中透露出的个人信息抄在了自己的小本子上,把小本子放进百宝箱里上锁后,她又打开了留言板。
留言板的人气却是意外的高。
各种五花八门的昵称,看起来语气都十分亲近。
江晚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放下心来的感觉。
看起来这几年他过得十分好,依旧是朋友众多,密友两三。
那么,自己当年许下的愿望该是实现了吧?
她又想起了自己。
其实被陈鹤言拒绝之后给她留下的悲伤时间并不太久,当天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跟着爸爸坐上了前往新家的车。
江其因为工作调动,要去另一个区任职。因为不方便照顾女儿,也给她办了转学。
明明五大三粗的男人,头一次细心地问了问女儿,需不需要第二天再去学校里和要好的老师同学们告个别。
江晚拒绝了。
她甚至心里还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这样也挺好,不告而别总比再在校园里遇见,不知道是选择打招呼还是擦肩而过而尴尬要强得多。
父亲的动作十分迅速,没几天就帮她办好了转学手续。
她本以为自己曾经经历的一切要再次重演,甚至已经做好了新学校没有陈鹤言再来救自己的准备,但是没想到,自己的一切准备都落了空。
新班级意外地十分友善。
班主任看起来才二十多岁,刚毕业没几年,对她格外上心。不仅叮嘱每个班干部要多多帮助她早日融入新集体,还隔三差五就找她聊天看她是不是很好地融入进来,有没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
甚至她还听说,在她转学来之前座位就已经被安排好了,周围的同学甚至都被委以重任,要友好地带她早日融入新集体。
江晚一瞬间就爱上了这个新班级。
而要是说刚转学过来的时候只有班主任对她释放友善的信号,其他科老师都是公事公办的话。那第一次考试之后,所有的老师都把她当心肝肉一样疼着。
她新转的小学虽然也是市级名校,但是较为主抓素质教育,考试题目并不难。
加之之前在中心小学的时候江晚狠下了一番功夫,第一次考试她就拿了全科目的满分,在整个年级都出了名。
她突然像一个珍惜的保护动物,甚至有别的班的同学特意下课来班级“参观”她。
某次,有个外班的男生来看了她之后,回去跟自己班同学酸溜溜的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奇人,原来是一头肥猪。”
这事情传到他们班同学的耳朵里,班长组织了几乎全班同学跑去他们班门口去讨说法,而且摆出了一副要和那个班打架的架势。
不知道谁带的头,班里的女同学甚至偷偷去校园的花圃里摘了许多朵太阳花,做成了个小花束,悄悄送到了她的桌上。
“江晚,我们都觉得你好厉害,你别理他!”
“江晚,我们班有你我们都觉得脸上很有面子!”
“江晚,他们就是嫉妒你,别放在心里!”
……
当小孩子们七嘴八舌地一波接着一波上前安慰她的时候,她那曾经被刺成千疮百孔的心突然好像被填上了最肥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