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 / 3)

寒冬腊月,雨雪霏霏。

苏府东厢侧的一处静僻小院,门庭冷落,已至傍晚酉时,连个掌灯侍女也不曾瞧见。

叶箐起身吹燃火折子刚点亮油灯,就见锦夏急不可待地从屋外跑进来,嘴上一面念念有词地喊着姑娘。

叶箐为她拂去发髻上的鹅毛雨雪,因问道:“何事如此着急,被使唤去干了一天苦差事,你且先喝口水,再同我细细说来。”说完,便倒了一杯温水递与锦夏。

锦夏冻得通红的一双小手接过瓷杯,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她抬手拭去嘴角残余的水珠,方才说道:“是小翠姐姐,她逮着我在门口扫雪时,哭着同我说她家小姐快不行了。”

“此话怎讲?”叶箐闻言娥眉紧蹙,又将自己手中的暖炉塞至锦夏怀中,好让她先取取暖。

“说是近来不慎染了风寒,起初以为是小病一场,也就不甚放在心上,谁知光景一日不如一日,晚间竟还咳出血来了。”

叶箐疑惑问道:“没有请大夫去瞧瞧吗?”

“请过了,那些个老朽医一听是为娼妓看病,都推脱不去,恐有辱名声!”锦夏言语间难免愤慨起来,又叹了口气续说:“素日里歆月小姐知道姑娘对医书颇有研究,这才遣了小翠姐姐找来,想请你悄悄去瞧上一瞧…”

锦夏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似是踌躇又不得不言:“但…但如今她深陷烟花之地,姑娘又是未出阁的清白之身,此等腌臜地方如何去得?我本不愿告诉姑娘,可小翠姐姐苦苦哀求我,又因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怕真有个好歹,姑娘你日后怪罪于我,毕竟歆月小姐与你交好,情同手足,此事当如何,还是姑娘你来斟酌吧。”

叶箐与俨歆月有过几面之缘,算不得熟悉,但却是她的灵魂穿越过来寄居的这具身体——苏澜音的莫逆之交。

两人皆出身于诗礼簪缨世家,奈何一个母早逝,虽为嫡女却不受敬重,一个又是妾生庶女,从小便低人一等,彼此同病相怜间,便日渐地情深厚谊。

一年前俨家因欺君之罪,一夜之间沦为阶下囚,俨歆月亦从高门大户的女娇娥,流落为世人不齿的风尘女。

思及此,叶箐不禁也怜惜惆怅起来,心叹这古代女子生存不易,吃人不吐骨头的封建社会下,万般皆是身不由己。

如今她来到这里已半载有余,从最初的茫然无措,到如今逐渐地适应,也尝试过许多方法想回到自己原来的世界,尽是徒劳无功。

既然回不去,叶箐只想赶紧攒多点钱,逃出这美其名曰三从四德的闺阁囚笼。

奈何这苏澜音的主母原是个善妒不仁的老妇,使得她手下那帮狗眼看人低的刁奴,也能骑到她头上蹬鼻子上脸,不仅明目张胆克扣她的月钱以中饱私囊,就连常日供应的衣食炭火,也都是拣一些最寒酸不顶用的予她。

想她初来乍到时,还曾因这接二连三的不公待遇,天真地去到主母跟前讨要说法。

岂料人家主仆才是一个鼻孔里出气的,倒打一耙不止,还故意将她领到她爹面前,惺惺作态地哭诉管教无方,造了她一个目无尊长的罪名,害得她更惹苏廷翰厌弃,平白无故又被罚了三个月的月钱。

经此一事,叶箐不敢再妄言轻动。

日复一日地,她从锦夏嘴里也套出了不少关于苏家的来龙去脉,得知原来的苏澜音是个软弱可欺的主儿,而她这爹素不喜她,更别说这名义上的娘,能不害她就阿弥陀佛了。

“姑娘?姑娘!”锦夏脆生生地唤她,又摇了摇她的手臂问道:“此事如何是好?小翠姐姐还候在大门外等我回话呢。”

叶箐回过神来,心生一计,她从妆镜旁的匣子里取出百文钱递与锦夏,并吩咐道:“既如此,你便悄悄地去,帮我弄一套府里小厮的衣服来。”

“姑娘要小厮的衣服作甚?”锦夏一时不解,只接过银子呆在原地不动。

叶箐抬手将她往屋外推了去:“先别问那么多,快去,一会儿你自然就晓得了。”

锦夏闻言只得照做,急急地便朝院外西边去了。

叶箐也一刻没闲着,忙将迎枕,针囊、笔墨纸砚等收进包袱,准备届时一并带去。

她从二十一世纪而来,本就是一名中医师,略懂治病救人之术,如今或有可用武之地,自不应当埋没于此。

不一会儿,锦夏便怀抱着一小包东西从外而进,她细心地掩盖好房门后,方才小声说道:“姑娘,你吩咐的东西,我给你找来了。”话罢,她拆开包袱,取出一副葛麻圆领罩甲和窄袖直裰、棉袄子等。

叶箐取来悉数换上,又让锦夏帮她将一头长发梳成高高的绾髻藏于帽巾之中。

此时锦夏见自家姑娘女相扮成男装,多少能猜出来几分主张,她轻挡在叶箐身侧拦住去路,忧心忡忡地复问道:“姑娘,当真要去吗?”

面前的小丫鬟不过十二三四的年纪,害怕也是人之常情,叶箐轻拍她的手安抚道:“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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