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
但还来不及细想,大长老便从屋内走出来,步伐匆匆。
赵杭拉起萧鸣珏,从密林间飞奔回去。刚刚坐稳,便听到木门被打开的声音。
大长老甚至没打算敲个门,直接推门而入。
她面无表情,没分半点眼色给萧鸣珏,径直看向赵杭:“我要先见到人和东西,才会替你解蛊。”
赵杭微微笑起:“人自然会让大长老先见上一面,不过东西,还是得等大长老解了蛊,我的人确认无碍后再给。否则,您若是在解蛊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
“您也懂的。”
大长老脸色更加难看,突然伸手指向萧鸣珏:“那他你总信得过吧,我把解蛊方子写给他,让他在我解蛊的时候盯着,总可以吧。”
赵杭转头看向萧鸣珏,摩挲着手指,沉默不语,半晌才道:“好罢。”
明明谈成个对两人都有利的合作,大长老却仿佛吞了无数只苍蝇一般难受,一甩袖便想离开:“你的毒明日就能解。明日午后便走。”
“等等,”赵杭突然悠悠唤了一声,“大长老是不是该先替我解了这毒,我们刚谈成合作,您也不想还没见到乌斯族人,我先死了吧。”
大长老回头,不耐道:“我不是说了,明日就能彻底解毒了。”
“那是蛇毒,您先前派人送来的药里的毒——可还没解呢。”
“?”大长老停住脚步,回头道:“你发什么疯?我给你送的药里哪有毒?”
萧鸣珏上前冷声道:“别装傻,当年你给我下毒,今日又想给赵杭下毒。我不是傻子,一次就够了。”
他这会反而冷静下来,语调平静,仿佛未爆发的死火山。
大长老上前两步,手指毫不客气地搭上赵杭手腕,眉头渐渐拧紧。
“我没给她下毒,”大长老松了手,淡淡道,“我既已决定要与她合作,又何必害她?”
赵杭盯着她苍老的面孔,神色不明。
萧鸣珏眨了眨眼,神色忽然有瞬间的变化。
他耳朵一动,便听到附近细微的动静。
下一刻,他已翻出袖中泛着冷光的匕首:“药材和册子在哪,我自己替赵杭解毒。”
“去我那屋,”大长老率先走出去,但又强调了一遍,“我没给她下毒,她是不是误食了什么?药性相冲,才会如此。”
萧鸣珏冷笑一声:“别敢做不敢当。”
赵杭却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认真地冲他摇摇头。
萧鸣珏不知道自己手上的东西对大长老的吸引力有多大,所以认为大长老会毫不忌惮地对自己下毒报复。
但大长老活到今天,能带着苗疆隐居多年安居深山,又岂是那般冲动易怒之人?
她或许没在撒谎。
那是谁给自己下毒?那名送药的红衣女子?也与大魏有过节吗?
若苗疆族人都像这般肆意对大魏下毒,那——和谈互市一事——?
萧鸣珏看了眼急匆匆走在前面的大长老,轻声道:“身体不适吗?”
赵杭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不,她或许没撒谎。我手里的东西她很在意,你瞧,不然她也不会急匆匆地过来找我。那——谁给我下的毒?”
萧鸣珏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都这地步了,不先想着解毒,反而还想这么多。
“先解了毒再说别的。”
赵杭抿了抿唇,显然没有听进去萧鸣珏的话。
“你是不是在想,若是找不到真正下毒之人,摸不清苗疆族人的真实面目,和谈一事需得再议。”萧鸣珏直白地指出赵杭的心思。
赵杭直接被戳破了心思,面上难免有些尴尬。她摸了摸鼻头,没有说话。
萧鸣珏笑了一声:“放心,交给我吧。信我一回好不好,我们现在还是绑在一条船上的人呢。”
赵杭莫名觉得他语气中有些许悲哀和自嘲。
但她又反应过来:“你知道不是大长老给我下的毒?”
萧鸣珏手虚虚拢到赵杭的另一边肩上,仿佛想要隔着虚空抱一下赵杭。
他轻声道:“现在知道了。”
也知道真正下毒的人是谁。
他忽然想起那年的风,潮湿的,吹湿了母亲灵前的纸扎。
他觉得自己该哭一场,眼睛却干涩得很。
母亲在画像上,看起来很温柔,但是他已经快忘了母亲温柔的样子。他似乎只记得,那双细瘦的手,死死掐住自己,用嘶哑的声音说:“你要答应我——”
那时,有人把跪着的他从灵前拉起来,声音温柔,仿佛,曾经的母亲。
不过终究是假的。
没人真正接纳过他。他只会抱着过往烂死在无人发觉的地方。
赵杭本想将萧鸣珏的手从自己肩上甩下去,却忽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