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杭带着顾一再次去了朝曦娘子的家。
这回她们运气好,遇到了跟着母亲出来的陈晚雨。
便趁着陈母在买东西时,悄悄蹲下来问了陈晚雨香味一事。
得到的是陈晚雨陡然瞪大的眼眸和用力的点头——朝曦娘子三年前每次从神庙回来,身上都沾染着这种香气。
“晚雨!?”陈母付了银子,一转头就见自己的女儿跟着在与一蹲着的男子讲话,连忙喊道,“快过来!”
她说着,一把将陈晚雨拉到自己身后,警惕地看着慢慢起身的赵杭,和她身后的顾一。
赵杭如今还是身着男装,黑发束起,也难怪陈母心生警惕。
“夫人莫怪,”赵杭微笑着冲两人拱手道,“在下初来杭州,听闻杭州的神庙甚是灵验,只是想问问小姑娘这神庙在何处。”
陈母闻言,脸上闪过些许异色,紧接着又没好气道:“杭州处处都是神庙,公子既是外乡人,与落脚的客栈掌柜打听打听便知。”
说罢,她就拉着陈晚雨离开了。
小姑娘在母亲急匆匆的步伐中只能匆忙地转头,对赵杭抱歉地抿抿唇。
“两位可是要去参拜神庙?”
赵杭的身边忽然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是个卖花灯的掌柜,须发皆白,面上沟壑丛生,看着已过花甲之年。
“是啊,”她瞬间收起打量之色,对着老掌柜笑笑,“老人家您可知离这最近的神庙在何处?”
老掌柜看了一眼赵杭,又扫了眼赵杭身后的顾一,满是皱纹的手一边整理着自己的摊子,一边慢吞吞道:“我劝公子还是别去了,如今的神庙,早不是当年神庙喽。”
赵杭状似好奇地追问:“老人家此话何意?”
“那神庙,会吃人!”老掌柜又看了一眼顾一,加重语气,“尤其是年轻貌美的女子。”
赵杭闻言,微微拧起眉:“如此说来,这神庙中供奉的竟是邪祟?”
“我可没这么说。”老掌柜白了一眼赵杭,“我观你面相,是个好人,才警示于你。你可别害我。”
“害你?”赵杭不解,“萧某不才,还请老人家赐教。”
老掌柜听闻“萧”字,眼神有瞬间的凌厉:“你姓萧?那你可知一年前来杭州查案的大理寺少卿萧上官?”
赵杭看上去有些难为情地挠挠头,“萧某一介布衣,不曾与哪位上官相识。”
老掌柜回过神来,又掩饰般地整了整自己的花灯,然后摆摆手,“罢了,看在你姓萧的份上,我也与你多说几句。”
“这神庙啊,自五年前起,就曾多次有女子失踪。虽然失踪的女子大多都回来了,但回来的女子,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所以我劝公子,还是别去这神庙了。”
“五年前……”赵杭轻声重复了一遍,又面露好奇地追问,“那这些女子的家人都不曾报官吗?”
老掌柜摇头,“这我就不清楚。不过啊,我认识的一姑娘五年前去神庙参拜失踪几日后归家,没几日就自尽而亡。但她家中的弟弟,倒是平步青云,直接入了顾家做事。她爹娘那会啊……可高兴坏了。”
说着,老掌柜面露不忍:“只是可怜了那姑娘啊,都无人为她哭一哭……她当初常来我这买花灯。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老掌柜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唉声叹气地摇了摇头。
赵杭眼神闪过思索之色,但面上仍带着些事不关己、毫不在乎之色。
“多谢老人家赐教。”她笑着对老掌柜拱手,又踌躇片刻,追问道,“老人家,您先前说看在我姓萧的份上,这萧姓……有何特别?”
老掌柜摆摆手,“无甚特别,只是一年前萧上官来杭州时,整个杭州风清气爽,我们日子都好过了许多。你与他同姓,说不准也是同宗同源,看在萧上官的面子上,我才与你说这般多。”
赵杭眼中掠过些复杂之色,最终没再说什么,道谢后带着顾一离开了。
萧鸣珏啊……这些年,你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吧。
——
“公子,我们接下来去那个神庙吗?”顾一抱着剑,明显有些兴奋。
赵杭却摇摇头,“不,神庙不会对你我出手。我们去神庙只是白费力气。”
顾一不解:“为何?”
她像是想到什么一般,略显不高兴地抿抿嘴,“公子您觉得我长得没有那些杭州女子好看是吗?”
赵杭闻言,失笑地看了她一眼:“想哪去了。你没听陈晚雨和那老人家所言,去神庙的女子,只有部分失踪。说明这神庙也在选人。”
“你我是外乡人,身份情况都摸不清楚,明显不符合这神庙的选人标准。”
“选人标准?”顾一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赵杭抬眼看了眼沾着雨水的街道,和路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或悠闲漫步,或行色匆匆,但都过着平静的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