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
可这平静之后,早已是暗潮涌动,随时会淹了整座城。
她微微眯起眼:“我们先前拜访过不少与神庙相关的死亡女子和那些与她们同去却还活着的人,死亡的几乎都是家中有兄弟,父母迂腐,性格胆小。”
“看来,这类人,才是这神庙最想要的人。”
“还有顾氏……”
赵杭垂眸看了看自己手腕,青红的血管中流淌的,便有一部分顾氏血脉。
她眼中闪过一丝极快的厌恶之色,慢慢开口:“我怀疑,顾氏与这神庙,脱不开干系。”
“不对啊,”顾一忽然一拍脑袋,疑惑问道,“照陈晚雨所言,那朝曦娘子,分明是个性格刚烈的女子。与公子您说的不符啊。”
赵杭转头看了她一眼,目露赞许:“不错啊,能想到这一层。”
顾一得了赵杭的称赞,更加高兴:“我要让小五看看,本姑娘可不是只会打打杀杀的。”
赵杭揉了揉她的脑袋,笑着道:“是,顾一聪明着呢。”
“朝曦娘子家既无兄弟,自己又性格刚烈,只是爹娘有些迂腐,照理说,神庙不会选她——容易多生事端。”
赵杭说着,眼前一闪而过当初在长安初见陈朝曦的场景——
一舞冠绝长安,引无数王公贵族争相追逐。
可她是个人,有血有肉有自己想法的人。不是摆出来炫耀、满足某些人一己私欲的物品。
“所以我怀疑,神庙背后的势力不止一波。一拨人,通过神庙筛出特定之人;另一拨人,则在三年前特意地选中了朝曦娘子。”
“能做到如此地步的……这杭州神庙,与长安的某些人,脱不开干系。”
赵杭说着,眼中隐隐闪过杀意。
——
入夜,西城小院。
许是下了半日的雨的缘故,今夜月色澄亮,照得院内的一草一木都分外清楚。
赵杭在主屋内,打开窗放白鸽进来,小心翼翼地取下它脚上信封后,借着月光展信一看,脸色渐渐沉下来,卸下伪装后的柔美面孔上,杀意毕现。
白鸽低低地叫了一声,似想飞回去。
赵杭刚想放飞白鸽,就听到屋外传来细微的声音——萧鸣珏回来了。
她脸色微变,手一扬,精准地将信抛至烛火之上,又开了后窗,放飞白鸽。
这一连串的动作不过几息之间就完成了。
她又关上后窗,揉揉眉心走出去。
萧鸣珏果真在院中,见赵杭出来,对她弯唇笑笑。
赵杭站在台阶之上,定定地看了他片刻。
重逢之后,他好像一直都穿着深色衣裳。
今日又是一身墨蓝色,发冠也是配套的,衬得他愈发面容秾丽,只是面上难掩疲倦。
但十年前,他分明是喜欢浅色衣裳。赵杭最常见的就是他那身暖白色的圆领衣裳。
思及此处,赵杭猛然发现最近她似乎愈发得将如今的萧鸣珏与十年之前的萧鸣珏拿来对比——好像就是从茶行一事之后。
仿佛是在迫切地催眠自己,萧鸣珏还是十年前的模样——不会对她说谎。
可这正恰恰悲哀地说明,其实她还是在怀疑他——无论当年她有多喜欢萧鸣珏。
“查得如何?”
她又在顷刻间掩饰起这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弯唇笑笑,走向他。
萧鸣珏其实瞧见了赵杭琥珀色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暗色。
他极快地闭了闭眼,掩去眼底神色,对赵杭笑起:“我查到了一个人,三年前的杭州司法参军,李遥光。据他们自己所言,二人曾是同窗。”
“据李家街坊所言,李遥光家中仅有一母。三年前,正是顾崇给李母带来了李遥光的死讯。李母闻讯后悲痛欲绝,没几天也跟着去了。”
“同窗……?”
赵杭闻言,微微眯起眼,“难道是在顾氏书院的同窗?”
萧鸣珏忽然上前几步,离她极近,轻声说:“我还查到,李遥光之父曾在顾家做事。”
他声音压得低,温热的呼吸与赵杭的气息交缠在一起。
“又是顾家?”赵杭自己都没发现,她已不在意萧鸣珏的忽然靠近,只是不自觉地摩挲着自己的骨节,“我的那位外祖……究竟知不知晓这些事?”
“又?”萧鸣珏有些疑惑地问了一声。
赵杭将先前那掌柜所言与萧鸣珏又说了一遍。
萧鸣珏脸色微变:“若真是如此,顾氏定脱不开干系。”
“若顾崇所言是真,顾氏还在暗中追杀你……”
他眼底露出明显的忧色,“不若先去寻江南道节度使郭年,我一年前与郭年打过交道,他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不会与顾氏同流合污。”
赵杭眉心一跳——她还有事要做,若江南道的节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