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官扭曲得可怖,靠他近些的人看了,都不禁打了个寒颤。
顾公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
“早去喂狗了!”顾乾临声音尖利嘶哑。
这话说完,他剧烈地喘了口气,阴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赵杭:“你为什么还不死,赵杭?”
围观之人瞠目结舌地看着顾乾临,露出最真实的阴狠毒辣。
“你怎么这么命硬啊?两波人,都杀不了你。你克死了你爹你娘,现在又要来克我顾家了是不是?”
“我那时就不该手软,念着顾嫣已中蛊,就放过了你。这真的我一生之恨啊。”
赵杭指尖微微发颤,忽然将剑一扔,周遭人纷纷退避,生怕被波及。
而她猛然用手掐住顾乾临的喉咙,从喉间挤出沙哑的声音:“阿姊的毒,是你下的?”
顾乾临被赵杭掐的面色涨红,不断伸手想撕开赵杭的五指。
但一个古稀老者的力气,与赵杭常年练武的力气,如何能比?
眼见顾乾临即将死在赵杭手下,郭年连忙上前阻止,拉开了赵杭:“有话好好说,此事尚未定论,不可动用私刑。”
赵杭动了动被郭年扯开的五指,才弯腰捡起自己的剑,眼神扫过周围的一群人——众人被她这眼神看得,也不禁毛骨悚然。
比顾乾临还可怕。
“尚未定论?”她慢慢重复了一遍郭年的话,猛地抬高声音,“顾乾临两次密谋刺杀朝堂命官,诸位都是亲眼见着亲耳听到的。难道,还尚未定论?”
“是啊是啊,这都是板上钉钉的了。”
“郭总管啊,这案子得交由长安那边吧。”
众人七嘴八舌道。
郭年此刻被架了上来,不得不点头称是。
顾安在繁杂的议论声中忽然开口,沉痛道:“诸位,叔父对赵御史竟下此毒手,我们也始料未及。只是,此乃叔父一人所为,我顾家绝无意杀害朝廷重臣,还望郭总管,明鉴。”
他这一番话说得恰到时候,情感充沛。
顾家终究在江南道扎根数百年,关系盘根错杂。顾乾临没了,他们顶多伤些皮肉,整个顾家没了,他们也好不到哪去。
顾乾临眼睁睁地这些先前还围在他身边嘘寒问暖的人,转眼间恨不得与他撇清关系,将他踩至脚底。
不由气血翻涌,喷出一大口血,昏过去了。
赵杭漠然地看着她血脉上的外祖倒在自己面前,无动于衷。
她查清了一切,顾乾临已不能翻身,咬着她不放的人少了一个,分明是件该高兴的事,可她却——
不够,顾一的命,阿姊这些年受的罪……
顾乾临……她低头看看那风烛残年的老人,眼底闪过杀意。
娘,若我真的杀了他,您会怪我吗?
郭年见赵杭的面色染上阴霾,连忙用眼神示意手下人赶紧将顾乾临抬出去——免得赵杭再做出什么过激之事。
又对众人保证道:“此事事关重大,我定会如实上报,给诸位一个真相,也绝不使一人蒙冤。”
“诸位且先散了吧。”
他又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赵杭,轻轻叹口气,上前拍拍她的肩:“侄女啊,此事我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赵杭慢慢抬头,看向这乱糟糟的正厅,闭了闭眼,又缓缓睁开。
顾一,阿姊……
但是要做的事还没做完,现在不能走。
再睁眼时,她眼中已是一片冷意。
“诸位是不是忘了,我来杭州是做什么的?”
正零零散散地往外走的达官贵族也都停下脚步,回望向赵杭,一脸疑惑。
郭年心生不妙,低声问道:“你还要做什么?”
赵杭上前几步,站到了整个正厅的上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群掌握杭州命脉的达官贵族,淡淡道:“还有些事尚未查清,还需诸位暂留片刻。”
她话音刚落,门口忽然涌出一群手持利刃的兵,堵住了他们出去的路。外头明亮的日光将他们的身影投至正厅门口,落下大片阴影。
郭年瞧见了领头的人,脸色骤变——领头的是他的副将,苏思文。
可他分明没有安排这一出。
他转头看向赵杭,三步并两步,冲上堂首,低声怒道:“你做了什么?”
赵杭微微转头,对他扯扯嘴角,淡淡道:“别紧张,郭总管。我这是来给你送政绩。”
“你看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