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顾安,你说什么?”
名唤顾安的男子慢慢撑起手,眼眸盯着顾乾临,脸上闪过笑意,只是声音依旧惊慌:“叔父,这不是一直伺候您的顾甲——”
他话没说话,又生生停下,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不该继续说下去。
只是在场的哪个不是心有七窍,哪里听不出顾安的未尽之言。
“他唤顾公叔父,与顾公关系定然密切。莫不是,这一切……都如赵杭所言?”
细碎的议论声顺着和煦的暖风吹进顾乾临的耳中。
他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被赵杭跟顾安联手算计了!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他神色一寸寸地变得阴沉。
“顾公,”已有宾客在喊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赵杭的剑垂落下来,剑尖指地,声音轻柔:“是啊,这是怎么回事?”
“你身边的人,与刺杀我的人,却有着一模一样的刺青,这若都是巧合,未免牵强了些吧,祖父。”
她刻意咬重了祖父二字,语气中不难听出嘲讽之意。
顾乾临环顾一圈,对上的都是怀疑探究的眼神。
但转瞬之间,他便稳住心神,淡淡道:“这是我身边之人不错,但是他早在数月之前就因为手脚不干净,被我逐出顾府。只是念着他伺候我多年,并未声张。”
他说着,转头看了眼顾安,先前的阴沉之色已被温和的假面遮住了。
“你这几月不常在顾府,怕是不清楚这些小事吧。”
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承认地上的一具尸首与自己有关。
但是,一个被他逐出府的人,穷途末路之下找了些自己相熟之人,找赵杭报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当务之急,得先将自己与顾安剥离,不能让旁人觉得,顾安与自己关系甚笃。
与顾安的账,他会慢慢算清楚,送他下去见他那短命的父亲。
顾乾临想到这里,身形也渐渐稳住,声音愈发沉稳:“杭儿,此事……说到底还是祖父对不起你,才让小人有可趁之机。”
爬满皱纹的脸上露出慈爱的笑:“你留下来多住几日,祖父定会好好补偿你,如何?”
赵杭定定地看着他,反胃感直冲喉咙,她勉强压下作呕的感觉,继续平静说道:“你的意思是,我所遭遇的两次刺杀都是被你逐出府的顾甲擅自行动,一切源头,是为了报复你?”
“可连外人都知道,你我关系不好,你身边的人,竟然不知道?”
顾乾临轻轻叹口气,像是在哄一个闹脾气的小辈:“杭儿,你我终究血脉相连,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啊。他曾常在我身边,我对你的思念之情他最清楚不过。”
“不过说到底……还是我害了你。”
顾乾临完美地扮演出了一个慈祥外祖的形象,倒引得有些人侧目——
“这或许真的只是个误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