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相对的瞬间,他立刻低下头往街道下方走去,“没,没问题。”
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生涩僵硬了。
“那,明早再联系。”我说。
“再见。”
电话挂掉后,我情不自禁地盯着他远离的影子。今天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黑色齐膝短裤和一双白色的帆布鞋。灯笼的红色映在他身上,把他整个身体都映照成一道移动着的幻影。
自第一天回家后的遇见到现在,我所看见的他就只有相遇那次是看起来颓废不堪的着装,之后的他虽然打扮也普通,但总是穿着整洁,用心搭配,散发着他这个年龄的男人该有的成熟与活力。难道那件败色衣服只是在他工作的时候才穿的吗?还有他刚才真的只是单纯的路过然后恰好抬头看这窗户的吗?就算他是故意来看我,也应该是因为罪恶感吧。虽然我从未因此怪过他,但当时我所体会到的绝望却从未真正消失过。
艾聪已经睡了,爸妈还在楼下看电视。我在他们旁边坐下,以毫无商量余地的口气说:“明天下午家具就送过来了,明早六点他们会来搬东西,今晚得把家里的东西收整出来。”
“厨房我已经收拾好了。”父亲说。
我吃惊地看向厨房,果然,该腾空的家具都腾空了,锅碗瓢盆一起堆在墙角。
“房间的东西我也腾出来,只是我们住的房间的床得明早起来收整。”母亲出乎我意料的回答,令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本来都做好了强硬对阵的准备,现在却什么都不需要做,总觉得不太适应。
“那,我清理一下客厅里的家具。”我说着站起来。
“艾秋,”母亲叫住我,“换了家具后就安安静静的生活行吧?”
“我不知道你说的安静是什么意思?”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