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梓荆:“你我天差地别,你是司南伯之子,鉴查院提司,还有徐姑娘,亦帮我良多,待我以诚,视我为友,而我不过一介武夫,实在无以为报。”
范闲手一指,“鉴查院门口那块石碑,上面写着,‘人该生来平等,并无贵贱之分’。”
滕梓荆头一侧,心中发笑道:“谁会信这话?”
范闲坚定道:“我信!她也信!”事情了了,不想在这里被人感谢,他说自己该回青楼了,打着哈欠转身而去。
滕梓荆和王启年送到门外,看着范闲的背影,王启年道:“小范大人,有些与众不同啊。”
滕梓荆谢过王启年后,说道:“的确,范闲和徐姑娘都是。”他想了想道:“都是好人。”
王启年又问徐丹霞送给他的宅子。
滕梓荆描述完之后,就见王启年一拍大腿,痛心疾首地说:“只恨徐姑娘不是个男儿身啊,不然王某一定要投身其麾下,何愁没有钱途啊。”
范闲偷摸摸到了洛玉兰的房间,轻轻敲门,想把滕梓荆家人安好的消息告诉徐丹霞。
床榻上,洛玉兰听到声音,披衣而起,开门一看是范闲,便忙将他拉进来,皱眉道:“范公子,您怎么来了?要是被人发现了,你和徐姑娘就都暴露了。”
她探出头去,左右看看门外无人,才回头道:“您快走吧!”说着就急忙把范闲给推出去了。
开门、推人、关门,不过转瞬间,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的范闲发现自己已经在门外了。
范闲:……
没愣多久,范闲就反应过来,无语的回到了花船上。
第二日一早,范闲上了岸,遇见了宿醉刚醒的李弘成。
李弘成昨晚一出房门,不久便醉倒了,今晨起身仔细想想处处透着奇怪,昨日只是范闲约了自己,徐丹霞为何会来?自己又怎会轻易醉倒?
范闲与李弘成分别,李承泽双手环胸走了出来,仍是昨日那身墨绿衣衫。
李弘成揉揉头道:“昨日范闲邀约,徐小姐突然而至,范闲走后,她又邀我饮酒,我在她醉酒后离去,不想我也不胜酒力醉倒了,不知范闲去向。”
李承泽勾唇一笑:“他们昨晚打人去了。”
李弘成不敢相信:“打人?”
李承泽目视前方道:“要不然我为何匆匆赶到此处,昨晚范闲和徐丹霞把郭保坤给打了。”说着他笑起来:“这件事闹大了。徐丹霞应该是知道你会盯着范闲,特意来拖住你的。”
李弘成皱眉问道:“昨晚我看徐丹霞的确醉倒了,不似作假。”
李承泽摇摇头,道:“你忘了?她是费介的师妹,骗过你不是难事。我只是好奇,你说这世间男女当真有这样单纯的感情吗?。”
李弘成回想了一下徐丹霞和范闲相处的细节,“我看他们并不像对彼此有意的样子。”
“我看徐丹霞没有,范闲得再看看。”李承泽想起那天徐丹霞捏自己下巴的样子,又想起她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的样子,心中一动,很快平静下来,“是否有意也不重要,反正他们立场相同,知道这点就够了。”
这边范闲去找徐丹霞,房门被洛玉兰打开,他看见徐丹霞已经穿回了自己的衣裳,男装打扮,但是人还睡着,范闲就这么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
这么把人带回去太招摇了,只好传信回徐府,让人派轿子来接,这才把人抬了回去。
回到徐府,范若若把徐丹霞扶回房间。
徐丹霞宿醉未醒,那边范闲已经自己先上了堂,为她赢得了宝贵的醒酒时间。
公堂之上,被包的跟个木乃伊似的的郭保坤躺在公堂左侧,贺宗纬立在他身旁,范闲站在郭保坤头顶弯腰打量着他。
郭保坤一看见范闲,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只可惜他动不了,只能恨恨的哼哼两声,实在没什么杀伤力。
郭保坤被范闲转着圈圈绕着打量了一遍,有种被扒光了看光了的羞耻感。
正在范闲打量着京都府大堂的时候,京都府尹梅执礼咳嗽了一声,打断了范闲的动作。
梅执礼颇有仪态的坐下,一拍惊堂木,慢悠悠地问:“堂下何人?”
毛遂自荐的贺宗纬连忙拱手道:“学生贺宗纬,乃是原告这边的状师。”
相比贺宗纬的斯文,范闲就随意的多,他面色轻松,拱手笑道:“范闲。”
梅执礼面无表情,问道:“范闲,你可知罪啊?”
范闲立刻一脸无辜的接道:“完全不知啊。”
梅执礼看向左边的带刀护卫:“来啊,把原告的状纸给他看看。”
立刻有人上前来将桌上的状纸拿去弯腰递给了范闲。
范闲接过状纸,仔细看完,心里直乐,但是面上却疑惑道:“哎,这上面怎么说我和徐丹霞打了郭保坤郭公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