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人闲话家常对润玉来说是陌生的,这些话基本没有几句是有用的,可偏偏就是这些琐碎的事,让他莫名觉得温馨。他一言不发,默默地听着,心里放松极了。
红绡将两颗珍珠装进镂空香囊里,拍了一下额角,说:“香囊是白色,反倒显不出珍珠了。”于是拿出个碧玉镂空香囊,将方才装进去的珍珠换进去。
她拿着香囊在眼前晃,眼睛一亮,又拿出一件新裙衫要唐柔换上。唐柔也笑着依言换了。浅红衣衫,罩着层层粉色纱衣,腰间挂着碧玉香囊做禁步。
唐柔身材纤瘦,纱衣一笼,窈窕含娇,柔美婉约,欲说还休。红绡拍着手,笑道:“再戴上那支簪子就完美了。”
唐柔知道是那支,这次她没有同意,略蹙眉:“罢了,戴别的吧,小心碰坏了。”
红绡不同意,已经拿出来了:“放箱子里吃灰,好好的东西都糟蹋了。今天生辰,戴上戴上。”说罢,一手给她簪上。
唐柔抬手簪稳了,才嗔道:“都是我把你惯坏了。”
收拾完毕,红绡随手拿起桌上的瓜果吃着:“你们去吧,我给你收拾东西。”站起来,递来两把伞。
唐柔将两把伞都拿过来,将其中一把递过去,一笑道:“公子,雨浸桃花,薄雾迷蒙,此等美景,不知小女子是否有幸得与公子共赏?”
润玉一手接了伞,笑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他打开门先走出去撑开了伞,遮住了屋外如丝如缕的密密细雨,待唐柔走出来,将手中的伞递来,自己站在雨里撑开了唐柔手中那把伞。
他衣衫半点不曾被雨水打湿,只因唐柔在他撑伞时,抬高玉臂,将手中的伞轻轻倾向了他。她也轻轻靠近了他。
润玉撑开了伞,唐柔便无声收回了自己的伞,二人相视一笑,不言,一同走进雨幕中。
雨水打落了许多桃花,软软地铺在地面上,烟雾中,湿润的桃粉色塞满视野。唐柔领着润玉在桃林中穿行,带雨的花枝略过两人的胳膊,湿了衣衫也无人在意。
唐柔对润玉说:“红绡性子跳脱,是我惯坏了她。莫见怪。”又叹:“我应该好好约束她一下,不然,她这性子,总觉得要出事。”说完又觉得不对,红绡虽然跳脱了点,但还是很听话的,也就放下了。
润玉看得出来她后面的只是随口一说,没有询问他意见的意思,也就没有搭话,但他很想和她说话,于是表示自己不介意之后,就岔开话题:“生辰这样的日子,这样过去,是否有些寻常?”
唐柔伸手摸着挂满雨水的花枝,细细瞧着,随口应道:“想见的人都在就好,旁的东西才是寻常。可惜有的人,不会再见了。”
润玉知道她想起了谁,自悔失言,心内不安,想着说点什么岔开话题。他脑中思索着说辞便分了心,上一个斜坡时,一时不妨,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倒去。
唐柔眼疾手快,“小心。”一手去拉他的手臂,一手将自己的雨伞伸过去给他遮雨。她没扯住他,倒是手上的伞斜斜地遮在了他头顶。
润玉站在低处,抬起头来仰视着她,见她被雨淋得衣衫薄湿,婀娜而立,身姿舒展,像是一枝带雨的桃花,旁逸斜出。
他站稳了,忙抬脚上前立在她身边,她趁势收了伞,他抬手小幅度一挥,替她弄干了衣裳。
润玉有些尴尬,他身为男子,应当护着她才对,如今倒反过来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倒是唐柔笑说:“我看你该是个狐狸。”
润玉疑惑地睁大眼睛,见她笑说:“脚滑呀。”他方才了然一笑,也不那么尴尬了。
撑伞于林中穿行不易,没过多久,两人便回去了。红绡摆上了一桌酒菜,缠着唐柔说天界之事。
“自己不去,现在倒来闹我。”嘴上是这么说,身体却很诚实:“天界阔朗威严也冷清,没什么烟火气。我职位低,少有人管束,比那些位高权重的神仙少些责任,很清闲,有很多时间修炼,如今我已大有长进。”
她慢慢说着:“那里星星很美,布星台上很多石头围成圈,像小熊掌,还有一只蓝色的魇兽,如今是我的了,比鹿少些花纹,多几个触角,本想带给你瞧瞧,可它不知哪里玩去了……”
润玉静静地听她将天界的所见所闻娓娓道来,原来在她眼里的天界是这样的,他在天界几千年,从来没发觉有这么多美丽的东西。
星星、魇兽、石桥、月色、布星台、落星潭、云霞幻化的花朵、会发光的树……,这些东西他看得太多太熟悉了,在他看来,比起美丽,倒是孤寂萧寒更多些。
他听着耳边她柔声细语的词句,自斟自饮,不多时,便醉了。润玉突然醉倒倒把唐柔惊了一下,她没想到润玉竟然如此量浅,她饮酒虽然容易上脸,但酒量绝佳,说句千杯不醉也不为过。
红绡看看润玉,问唐柔:“怎么办?总不能就让他睡这里吧?会得颈椎、腰椎病吧这?”
腰椎间盘突出?!唐柔轻轻一笑,搁下酒杯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