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多谢。”
在众人正欲离去之时,她把手摁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箱子上,说:“辛苦大家了,不嫌弃的话,这个大家分一分吧。”
接收到哈德利许可的眼神,海伍德殷勤上前来笑着将箱子抱走。
英佳则在众人离去后晃去桌边,吃尽了杯中温热的剩酒,然后丢下杯子摇晃着绕过屏风,胡乱地拉开锦被躺在床上闭上了眼。
她听见窗外寒风呼啸,想起一句诗:
溪柴火软蛮毡暖,吾与狸奴不出门。
这样想着,她觉得甚是安宁舒适,于是紧了紧抱着猫咪的手臂,沉沉睡去。
在图书馆分英佳送的水果的时候,瑞德他们很兴奋地向其他狱友讲他们方才的所见所闻,古朴的器具,精美的绣花,还有镜框上栩栩如生的神女,其他犯人听得只恨不能亲自一见。
安迪一言不发,不是不为这来自远方的美丽所动,而是他想着刚才搬过的一个琴盒,那很明显是小提琴琴盒。
音乐是这高墙铁网不能关住的,能带他的灵魂飞出肖申克监狱,因此他忍不住开始期待,期待听到一曲琴音。
次日晨起,他没有听到琴音,于是安慰自己,现在是冬天,可不是拉琴的好时候。
选人的时候,英佳选了安迪·杜弗兰,和昨天搬东西时和他眼神来往熟稔的人。
昨天一见到安迪,系统就提示,这是她的任务对象。昨天,她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但她当然没有忘记这件事。
她无意主动出击,最好的猎手,往往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选择安迪是必然,选择他的朋友,则是希望通过他们了解他。
因为每只羊都差不多,所以做羊的时候英佳几乎无心打扮,这就导致重新做人的她较之以往更加奢侈讲究,她奢华多事得令人意外,几乎要人对她的专业素养产生怀疑,以为她只是个绣花枕头。
等见她真正工作起来,才惊呼自己看错了人,她做起事来干净利落,一口英文说得流利漂亮,那群肃容矜持的老先生见了她,神态也恭敬非常,看着她开出的药方啧啧称奇、赞扬不绝。
她忙完了自己的活,就帮着其他人翻译,笑容明亮如宝石,声音清脆如黄莺,整个人熠熠生辉、光芒四射。
看着她时,药不苦了,针也不痛了。
被英佳选中的人格外幸运,因为把脉时可以有几息时间的肌肤之亲。
每次诊脉时,海伍德都像只花孔雀,殷勤地讲一些并不好笑的冷笑话,英佳听了,总会给一个在安迪看来完全是出于良好教养的笑容。
但这次,就连在他身后的安迪都感觉到他格外的殷勤兴奋,动作夸张,几乎摸上了手。
安迪看见英佳抽出了手像往常一样,把银针在烛火上烧过,刺入穴位,只是这次海伍德的反应大得惊人,他一开始还抖着身体忍着,随着银针深入,忍不住弓身大声呼痛。
周围正在切脉扎针的人都看了过来,大笑起哄。英佳终于停了手。
海伍德离队后,身边做记录的年轻美国医生问她那个穴位有什么作用,英佳抿唇一笑,满面春风挑眉:“就是很痛,没什么用。”她说话时,发里的红玉蝴蝶颤簪摇晃夺目。
还没走远的海伍德几乎绝倒,此后安分看诊,再也不敢整那些花里胡哨的东西了。
他们被选中的人除了工作之外,要时时做身体检查,诊脉、针灸以及喝药等。英佳他们则断脉、开药、施针、煎药,做记录的另有其人。
煎药是轮流看的,因为需要懂行的人主持大局,监狱也派了人来值班帮忙,这种活老先生们都是不会亲自来的,指派自己的徒弟即可,他们不会说英文,闲时便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话、讨论药方什么的。
只有英佳会亲自去药室看煎药,这里是搭话的好场所,而且暖和。她把自己的躺椅茶桌都搬了过来,基本常驻此地。
冬日里人懒散了不少,英佳多时坐在躺椅上读书吃茶,撸猫画画,有时也会小酌几杯,然后酡红着脸和雪球窝在一起听着风声睡大觉。
来这里值班的人,除了安迪,没有不主动来和她说话的。
她经过多次不说话的眼神接触,看出来自己的任务对象无疑是个内敛型。
虽然没说过话,但是通过他的朋友,她也知道了他的基本信息:安迪·杜弗兰,1947年因枪杀妻子及其情人入狱,进来之前是波特兰一家银行的副总裁,她房间里那些石雕就出自他手。
可以说,出身良好,动手能力强,智商有保证。
但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这种内敛安静型她没接触过,有意思。
氤氲着药草气味的药室里,只有安迪一个人安静地照顾那些药罐,瑞德他们则在看顾药罐之余,分心和她聊天闲话。
如果说肖申克监狱里有什么值得一说的人,那一定是安迪·杜弗兰,他在一众狱友们心里,有着不同一般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