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佳那时每天学校、练习室和家三点一线,路上有车接送,生活很平静,按部就班,就是没有自由。
某天,地理课上看了老师播的纪录片,对高山与自然一见倾心。
在用刻苦学习换来的一次爬山之行后,她向妈妈表明了她的志向:登山探险。
妈妈不想女儿浪费她的天分,却也没有专断粗暴地捏碎她的梦想。她严肃地问:“这件事不做会令你遗憾终身吗?”
她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于是选择放手。
探险,让英佳收获了很多,团结与协作,信任和勇气,宽阔的胸怀以及生死相托的朋友。
他们的队伍在登珠峰时遇上了风暴,她被吹落悬崖,一名队友死死拽住了她的绳索,她知道他救不了她,这样下去只是白白消耗体力,于是毅然选择割断绳索,葬身风雪。
也许是褒奖她的英勇之举,所以她死后才别有机缘。
此后有机会闲话的日子里,英佳给安迪讲了她的过去,家庭,学业,以及那个对安迪来说神秘而古老的东方国度。安迪也是一样,讲述了他的过去。
见安迪并不是很想深谈他入狱的事情,英佳落下一子,见左右无人,笑问他:“我对你怎么把那些钱变得合法比较感兴趣。”
“什么钱?”她说的没头没尾,安迪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略一思索,对上她别有深意的笑容,轻松闲话的心情立刻正经起来,“你怎么知道?”
“我来之前看过杂志,看到诺顿说肖申克监狱里的人,会在适当的监管下,外出为社会提供服务那里,我就明白了。”
“包工程捞钱是基础操作,而且”她稍顿,一笑:
“恐怕整个美国都找不到比你们更廉价的劳动力,哪个同行争得过你们?但是同行也要吃饭啊,所以不止包工程能捞钱,就是选择放弃,把工程让给别人都不是白让的,这没什么惊喜。”
“关键是怎么能漂亮的把这笔钱变成合法的。”
不怪她无证怀疑诺顿受贿捞钱,通过与诺顿的接触,她觉得他也不是什么两袖清风的正人君子,况且,那钱毕竟是喂到嘴边的,不吃白不吃的大块肥肉,还烤得香香的,不信他能顶得住。
英佳说这些话的时候,转动着手指上的宝石戒指,神情认真,好像是在和安迪探讨什么正经的学术问题。
她在知道安迪是银行副总裁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他是幕后,放眼整个肖申克监狱,这件事除了他没人能做到。
“你很聪明。”安迪沉吟一瞬,将来龙去脉解释给她听。
诺顿收的钱,安迪会用各种渠道将其转移,买股票,买保险,买免税国债……,回到现实中的钱会出现在兰德尔·史蒂文斯的账户下。
兰德尔·史蒂文斯先生,拥有一切所需证件,出生证,驾驶执照,社会保险号码等等,但他是一个不存在于现实世界的人,他是安迪一手创造出来的人物。
英佳听完这从未设想过的道路,不由得大力鼓掌,叹为观止,真是叹为观止啊!
安迪说完,苦笑又讽刺地添上了一句无可奈何的话语:“可笑的是,进来之前我正直清白,进来之后却大搞欺骗。”
“哎呀,往好处想,你也做了不少好事嘛。”英佳如是笑着安慰道,又很快收敛笑容,哼了一声:“诺顿肯定是因为我选你影响了他的生意,才针对我的。”
“安迪,英佳,布鲁克斯出事了!”远处有人走来低声说了这么一句,显然是不想让人知道,说话的两人听到这句立刻打断话题去找布鲁克斯。
他正将一把刀抵在海伍德的脖子上,对其他人的劝阻视若无睹,激动得满面通红,厉声呵斥让所有人都不要靠近。
瑞德走进来先着人盯着门口,不要让人进来,一面问旁边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旁边的人只说突然如此,并不知道原因。
瑞德问布鲁克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布鲁克斯紧握刀柄,说:“都是他们干的好事。”他说着伤心的脸皱了起来,几乎要流泪:“我没有别的办法。”
安迪这时走上前去,极力说好话想要先稳住布鲁克斯,救下刀锋之下的海伍德:“我们都知道你不会伤害海伍德,因为他是你的朋友,你是个讲理的人。”
众人一致附和,微仰头绷紧皮肤极力远离刀口的海伍德为了稳住布鲁克斯,也小幅度地点头同意。
安迪要布鲁克斯清楚地看他正在做什么:“布鲁克斯,你看他的脖子,流血了。”
布鲁克斯闭着眼睛,不敢睁眼看,他难过卑微地说:“只有这样,他们才能让我留下来。”
英佳听明白了,布鲁克斯只怕是被批准出狱了。
她知道布鲁克斯,他在肖申克监狱待了五十年了,在监狱之外,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是个有五十年蹲大牢黑历史的双手有关节炎的囚犯。
外面的世界时时刻刻都在变化,说一句翻天覆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