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以琛这样踏实懂事的男孩子可不多了,我看比咱们从武小时候强多了。”
从武是这家的男主人,这话何以琛不好回,又不好不说话,正打算露出笑容谦虚一下,护犊子的老奶奶立刻接过话头,为儿子分辩,老爷爷便笑着收了话,说起了别的。
何以琛暗自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菜择好,正好这时,张老师也收拾好了自己手中的菜,笑着伸过手来说:“来,以琛,给我我去洗吧。”
他点头应下,站起来将手中的菜盆两只手递了过去,又去找别的活做。
现在已经八月了,何以琛开学上高三,转眼明年就是大学了,在其他学生全力备战高考的时候,他却想着多打工赚些钱减轻家中的负担。
但也不能舍本逐末放松了学业,尤其是英语的学习,他的英语并不差,但和其他科目比起来,算是有点小偏科。
张老师是他高三的英语老师,姓张名淑娟,是个极其漂亮利落的女人,认真负责专业能力强,入校以后总是利用周末和寒暑假的时间给学生补课,业界标杆道德模范口碑极佳。
据说她是从很穷苦的地方考出来的,难怪言谈举止总给人坚韧不拔、百折不挠的感觉。
他高二还没结束的时候,她就来找他,说暑假的时间不能轻易荒废,该拿去学学英语,尤其是听力,那眼神语气简直比他本人还操心。他没理由不同意。
张老师的家很大,二层带小院,装修摆设颇精致,院里有鱼池花圃,竹制桌椅一套,补课是在二楼书房。他因为在这里上课,也能借阅书籍。
书房里的书很杂,大体上外国小说居多,悬疑次之,另有些游记,还有些经济法相关的,剩下的是一些理财产品方面的,股票期货外汇国债相关的书籍和报纸。
书房对面是一间舞蹈室,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摆着一架白色钢琴,一架古筝还有个大提琴。
张老师从不谈起与学习无关的事情,何以琛也不是好奇心很强的人,不会主动问起别人的私事,因此,对张老师的家庭知之甚少。
一个人的饭不好做,张老师让他就在这里吃饭,她说早上来上课的会留吃早饭,晚上来的会留晚饭,让他安心接受,他有次买了菜带来,但是张老师很不赞同,让他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他只要考出好成绩前途光明就是对她最好的回报了。
何以琛从没在张老师家里见到过别人,加上和她熟悉起来,渐渐也不那么拘束了,直到两天前,张老师家中老人带着鸡鸭菜蔬从乡下来,老人爱搭话,一来二往,何以琛便知道了这家里的许多事。
这家人口十分简单,一家五口,哦不,六口,还有一只叫乌云的玄猫。
张老师的丈夫姓萧,名从武,在少林寺学过武,以前开武馆,后来改行做服装生意,两人只有一个女儿,只知道小名叫露露。
两位老人提起她来,口里没有半个字的不好,老奶奶曾经那么骄傲地笑着说她多么多么聪明,学习从来不让人操心,本届中考状元,会在他所在的一中上高中,还多才多艺,唱歌跳舞钢琴画画无一不通。
两位老人是为了即将旅游归来的小孙女而来,给她收拾了房间,床褥帘帐换洗,又把那几十只玩偶掏出棉花一一清洗过,早通风晚熏香,体贴入微。
这种家庭养出来的女孩子一定是很单纯美好的吧。
一个电话打来,张淑娟接着说了几句话,把手机递给了老奶奶:“是露露。”
老奶奶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电话,何以琛离得不远,听到电话里声音甜软:“奶奶,我好想你~”
奶奶喜不自胜:“哎呦,想死奶奶了,到机场啦就,怎么提前回来了?晴晴生病啦,严不严重啊?嗯嗯,好,回来也不早早和奶奶说,奶奶好给你做好吃的啊,好好好,路上慢点,注意安全啊。”
笑呵呵放下电话,奶奶立即火急火燎地支使爷爷快去杀了那只鸭子,再从池塘里捞条鱼来杀了,自己解了围裙,骑着那辆老人专用电动小三轮去了菜市场,说要买些大虾。
两刻钟不到,三轮车开进院子里,何以琛主动去帮忙拎东西,除了虾和鲜菜,还有西瓜樱桃牛奶之类的吃食。
张淑娟见那袋子里瓶瓶罐罐的,以为婆婆又纵容女儿吃那些不健康的零食饮品,就说:“妈,说了不让露露喝饮料的,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老奶奶端上杀好的鸭子一边往厨房去,说:“我知道,那是酸奶,我怕原来那个味她喝腻了,没买饮料,那不是买了西瓜吗,榨成汁喝,营养还卫生。”
虽然系的是同一个围裙,但何以琛就是觉得这回老奶奶干劲明显足了,整个人高兴了不少。
老奶奶炖汤,老爷爷杀鱼,何以琛见状自发揽过了择菜的活,张淑娟去洗水果。
其实如果能离开不打扰人家久别团圆是最好,只是没有契机,况且本来已经要开饭了,他这时候说要走总是显得刻意而且不太礼貌。
何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