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2 / 3)

!”

“砰——”一声过后,传来桌脚擦地声,以及瓷器碎裂和金器砸地的脆响。大概是父王推到了阿姐,当然,也有可能是踹倒的。

阿姐的声音分毫不弱:“你还能理直气壮,认为自己仁至义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你真是——无耻之尤!”

他看到已经肥胖的猫咪裴回脚步轻轻,瞅了自己一眼,从门缝进去了。很快,门里传来一声尖锐凄厉的猫叫,阿姐痛苦的喊声,紧接着又是瓷器脆响声,等这声音消失,便有两声鞭声在空中作响。

父王连声传人进去,下令禁足,很快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压着她出来,她最外层的衣裳长长的撕裂开,人犹在挣扎,说自己能走,但左右就是不放开她。

等周围重新安静下来,萧致远才沉缓迈出一步,一时不支跪在地上,背后的里衣因此紧贴在身,热汗粘腻令人不适,他稳住身拿起撑在地上沾了土的手,一扶额满手是汗,心犹战战不止,耳边恍惚着一瞬失鸣。

白露被禁足在屋内,一日三餐有人送来,但也就是如此了,没人和她说话,连阿弟是否被迁怒都不知道,她又好像自己一个人活着,无计可施,坐困愁城,只能挨日子罢了。

直到成婚那日,她作为新娘子沐浴更衣,挽发施粉,打扮得千娇百媚,喜气逼人,只是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肃容淡眼。她身上的伤已经好全了,但是心里的痛苦不减反增。

不时有满面喜色的女眷前来恭贺,她很礼貌的请那些人都滚出去,很快萧致远嘴里说着“我来劝阿姐”走进来,在她跟前站住脚小心看看门外:“阿姐,你扮成我走吧。”说着,开始解自己外袍发饰靴子。

见她一瞬怔怔,他停了动作来握她的手:“阿姐,我等你来接我。”

白露不再犹豫,换过衣裳卸了妆,浑身上下收拾妥当,摸出门去目的地,那里有一匹马在等她,马上有一个包袱。白露翻身上马向东方疾驰而去。

那边到了迎新娘的时候,益州虽经改革,但到底保留了许多传统习俗,婚礼仍是露天旷野举办,有条件的人家,新娘会盖上刺绣华丽的盖头,在高台上拜过天神日月之后,当众掀开,新婚夫妇面向众人接受欢呼祝福。

在欢呼声中,西凉王饱含喜色掀开盖头,却是裙钗换须眉,他脸上的笑容凝固,场面也随之寂静。

在益州王怒喝着逼问白露去处时,西凉王已快步下高台,边说着备马,跨上马向东追去。

两匹马在溪水边碰头,天蓝草青,西凉王凝望着她:“你就这么不愿意嫁给我?”他还想给与未来的许诺,来换美人欢心首肯,听她一字一句:“宁死不从。”

坚定的眼神激怒了他,他冷笑一声:“由不得你,跟我回去。”

白露抽出袖里的匕首,紧抵脖颈,微一使力,便是一条血痕,小小血珠吞没刀锋,“放我走,或者,带我尸首回去。”

两人对视着,无声的博弈,见她刀锋出渗出的血迹越来越多,眼神坚毅决绝,想着自己到底是来修好的,不是来结仇的:“郡主,我会与益州王相商,婚事作废。”手掌指向她身后:“请回吧。”

“益州王一日不死,我一日不回那个地方。”马上的女子咬牙切齿。

有风在两人之间吹过,脚下青草随风摇摆,西凉王深深凝望这个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却英勇有胆,可惜不是他的人。他不再说了,牵扯缰绳挪开一步,给她让出位置。

她从他身旁经过时,留下一句:“我阿弟,我会要人来接他。”话音一落,又向东方去。

回去的西凉王请益州王收回嫁妆,聘礼依旧奉上,就着宾客喜宴,拜认益州王为义父,至于白露那些不好听的话,悉数缄口。

他把萧致远身上的麻绳解开,扶起他,亲切称呼:“阿弟。”着人为他看伤,场面重又热闹起来。

萧致远离席收拾了阿姐的画册,在一片热闹喧嚣中,纵马东去,一刻不歇,终于在满天星辉时,追上了在溪边休整的白露。

一看到素来疼爱自己的姐姐,他心中强压下的恐惧又溢出来,抱着阿姐惊惧颤抖。两人挨在一起坐在溪边草地上,白露问过详情,从他手里接过包裹。

里面都是在北齐只有裴回相伴的岁月里,她为它画的画,还有记录了一些它的成长趣事的册子,扉页上写着:清光一以照,白露共裴回。

白露共裴回。

白露没有裴回了。

她裹上包袱,紧紧搂在怀里,听阿弟说了裴回埋身之地,觉得它又在自己心中活了过来,只是就活在那个地方,不能再随她走了。揽着阿弟的肩,两人眼里都含上了泪花,顷刻汹涌。

有些痛苦,需要漫长时光来消淡,不是一场哭泣可以了却的。

天际一轮明月,古往今来,照见几度寒来暑往,多少离合悲欢。个人遭遇处境不同,却都有忧思辛苦,对月展示。

溪水边姐弟两为了明日赶路,已在休整小睡。白露梦里是摔死的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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