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画堂春(1 / 6)

第四章画堂春

冰魄剑招要诀里,有一条极为重要的,便是寒。剑气寒,内力更要寒。

若是依着习武之人的惯例晨起练剑,身着单衣,寒凉的露水往身上一打,再练半个时辰的剑,冷气入骨,整整一天胸口都发闷。

因此我不大乐意早起,更不大乐意清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就起来练剑,

五日弹指一挥间,今儿便是七侠再度聚首的日子。虽然平日里菜肴烹制有十几个厨娘盯着,无须操心劳力。不过这一回情势特殊,我破天荒起了个五更。

虹少侠在案前帮着我洗菜,厨娘们见他同我待了一处,一个个偷笑两声,颇为识趣儿的都到外间做活去了。里间水池子旁就只剩了我和他。

他身上还是那万年不曾变过的白衣裳,坐在水池子跟前,袖子随意地卷上去,露出一截儿雪白的胳膊,背后是长虹剑——他向来是长虹剑从不离身的,自从剑柄系上我给编的剑穗子之后,因着洗菜的缘故,他每每微一颔首,那天青色的穗子便晃来晃去,在他脖颈里轻轻扫上几扫。

我一边切菜,一边同他闲话,“昨儿听暖烟说,这两日山脚下的人愈发的多,都是往西海峰林方向去的。”

虹猫手底下的活儿依旧有条不紊,倒像是根本没听进耳朵里似的,“哦,左不过是些应酬的帖子,争着攀关系吧。”

我笑道,“这你可就错了。”

“这去的人里头,有一多半都带着媒人,拿着红匣子捧着,里头是不知道哪家小姐的生辰八字。”

他苦笑一声,无奈摇头道:“这群人,七侠当时候和魔教决一死战的时候不知道在那儿躲着藏着,现在天下太平,倒狂的提起亲来了。不过…”他忽然盯着我,“暖烟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连什么匣子都看着了?”

我自知瞒他不过,老老实实交代了,“从昨儿起,有些西海峰林寻不着你的,就跑到玉蟾宫来碰运气了。”

虹猫手僵了一下,正洗的那棵菜扑通掉进水池子,溅了他一脸的水珠。

“你叫他们进来了?”

“怎么会,我叫暖烟都拦在山门外头了,寸步不得踏入。”

他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水,道,“还好。我生怕你一时心软了。玉蟾宫本是个清净地方,这些人出出进进的难免给你徒增烦恼。”言罢长叹一声,“蓝兔,倒是我给你添了麻烦。”

我愣在当处。

他方才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不是因为苦恼自己平白无故又多了那么多觊觎,而是担心那些提亲的扰了我的清净。

我切菜的手握在刀上轻轻一颤。

“无妨,反正他们进不来,不过是…”我轻轻一笑,“痴人说梦罢了。”

他见我说的轻快,放下心来,一双手浸在水池,捞起那棵洗到半截儿的青菜。

虹猫的手是很好看的。修修长长,骨节分明,关节处纤细隐约可见影子,流水里一衬愈发色白如良玉。这样的手,本应是酒肆里最养尊处优公子哥的一双手,一眼看去难免让人联想到绸缎般滑嫩的触感。只有亲自牵过几回,才发现手掌上遍布常年练剑的薄茧和腥风血雨的痕迹。

他洗完最后两捆空心菜,泡皱的手在衣裳下摆擦干,自衣袋里拿出一张信笺,展在我跟前。

“这是什么?”我切葱花的时候辣了眼,看东西还有点模糊。

“盟主府的拜帖,昨天小七从西海峰林带回来的。”

中原武林历来门派众多,纷争不断,俗话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三十年前现任盟主携各大派掌门大开杀戒,于江南水乡繁盛之地建起盟主府,才安定下来。

我心下疑虑,皱眉道,“七剑同盟主府素无往来,好端端的下什么拜帖。”

“帖上说,下月廿三召开武林盟主大会,请长虹剑主,冰魄剑主,届时到嘉兴一聚。”他神色沉静,指了信笺的一角给我,“你瞧,盟主府的金粉麒麟印,这印复刻的难度极高,我看不像是假的。”

我沉吟片刻,“若是因为魔道已除,要拜会七剑,那也该同时提到七个人才是,怎么只单单拎出来我和你?”

虹猫将信笺叠了,收入衣袋中,压低声音,“不管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保不齐他们是来挑拨离间的。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先瞒住其他五剑,别走漏了风声。”

我一手握拳,指甲在手心戳出几个浅浅的月牙,点了点头。

墙上的黄历被风吹得翻卷,停在立夏那一页,天气总算是放晴了。晴空万里,仿佛上好的澄澈的溪水,藤蔓爬满竹筒,绿得喜人,自竹筒顶部顺流而下。合欢不张不扬地开,星星点点,细细碎碎的花瓣糅聚在一团,散过来素素淡淡的香气。从早到晚,黄鹂与翠鸟的啁啾萦绕在耳畔。

还不到正午,忽听宫门前高喊,“紫云剑主到!奔雷剑主到!”

我同虹猫欣喜地对视一眼,“来了!”

院内跑进两匹飒爽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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