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的侍卫宫女都听见了,不由将头埋到更深。
曲解忧却偷偷扭过来看了一眼。
皇帝的面色也有些难看,似乎是无言以对。
在以孝道治国的教育下,禾光也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过激了。
父女两无言。
“唉,罢了,”皇帝苦口婆心“天下终归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
这一瞬的沧桑疲惫,让禾光更加内疚,但她更气父亲这样罔顾人命的做法。
“你要查便去查吧,正好让父亲也看看,光儿的手腕。”眼中的自豪与期待溢于言表。
禾光顿时松了一口气,坚定的看着他:“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望着马车遥遥离去,最后只剩一个点,皇帝轻轻叹了口气,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喃喃:“还有纯直都忠臣吗?”
阳光越发毒辣,皇帝遮着眼睛看过去:“热死了热死了,怎么挑这么个地方聊天。”
他边抱怨边往阴凉处躲,又对身边人嘱咐:“再添几个暗卫保护公主。”
到了何府,迎面先碰见的是在院子里舞剑的何雅环。
禾光微愣,她曾在皇宫中当过两年的伴读,只是后面被何国清认作义女后二人便很少见面了。
上一次还是在军营,她还帮了自己。
这次却是来找她义父的麻烦。
“下人通报说你要来,我先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来了!”又看向她身后,揶揄道“裴小将军怎么没来”
她这样笑闹着,禾光心中也轻松一些:“我今日突然想来拜访何太师,不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日晚上才回,爹爹硬要给我介绍夫婿。”她亲昵的挽起禾光的胳膊,一起往屋里去“快去看爹爹怎么还没出来。”
她与何太师的感情似乎很好,自己却是来问罪的,禾光心中有些酸涩。
“对了,”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我还没到皇都就听闻了你与裴小将军的好事,上上下下都在传你们这对神仙眷侣呢?我什么时候吃你们的酒啊?”
提起这个,禾光耳尖微烫:“还早呢?”
何雅环还要再问,不远处走来一个身影,她放开禾光的手:“你与爹爹先谈,我去换个衣服,去去就来。”
说罢远远对何国清行礼,转身离去了。
在这空档,曲解忧凑了过来:“你这位朋友似乎对你与裴小将军的事很感兴趣呢?”
禾光递给他一个警告意味的眼神,转身应付匆匆赶来的何国清。
刚落座,禾光直言:“不知何太师如何看待芙蓉夫人遇刺一事?”
何国清客套的笑容险些凝结在脸上,这些天赶走了一波接着一波的暗卫或是奸细,没想到正主进门直接单刀直入,险些被杀了个猝不及防。
不过毕竟是老狐狸,他将自家的下人全赶了出去:“公主问这是何意?难道……”
“有人看见刺客杀人之后回了你何府。”禾光不等他说完,此事必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何必浪费时间跟他说废话。
他略略一吃惊,接着站起来便跪下:“公主殿下,我何家一门上下清白,请公主殿下明鉴!绝对是那人污蔑,还请公主将人带过来,与我对峙!”
禾光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老臣,他头发早已花白,三十五岁上榜,四十三岁那年被调到京中,到如今虽是个不上不下的三品闲官,却只靠孤身打拼,如今育有两子一女,且都在朝堂上站稳了跟脚。
但这样的人,也能在朝中搅弄风云,那所谓的百年大家,又该如何呢?
不论如何,见了我一样要跪。
禾光稳住心神,起身扶他起来。
“老太师快起来,何必对峙呢?我遣人在您的宅院中转一圈就知道了。”
何国清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欲出言拒绝,禾光已经松了手,对身边带面具的侍卫说:“叫他们小心点,别碰坏了东西。”
姿态自然和煦,说的话做的事似乎都是理所当然。
何国清连拒绝的话都来不及说。
何雅环换好衣服出来,就看见各个宅院里走进一队队带刀侍卫,到了花厅,见厅中只有三人,且气氛诡异。
她行礼后坐下,迟疑道:“不知公主殿下,这是作何?”
禾光对她微微一笑:“你不要担心,只是听了传言,不知道真假,过来走个过场而已。”
话音未落,忽听外面传来声音:“公主!抓到刺客了!”
何雅环如受惊的兔子,一下子站起来,何国清咳了一声,她才坐下。
不消片刻,两名侍卫扭着一个被黑布套出头的男人进来。
何国清的眼睛微眯,这时缓缓站了起来:“殿下,这不是我府里的人。”
禾光走上前,打量着这个刺客:“是不是,我回去审一审便知道了。”
“来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