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无光黎明
几人沉着脸从徐府出来，心情都十分沉重。
“公主殿下，”徐运良站在马车前，眼睛中忍着泪“殿下是否知道我祖母因何遇刺？”
禾光还未开口，他紧接着说：“无论何人，我定要亲手抓住他！”
禾光轻叹，未曾想他们消息如此灵通，下手这么快，到底是将徐运良扯进来了。
“运良，你先好好休息。”欧阳睦搭上他的肩。
心中悲愤难抑，他如何休息。徐运良赤红着眼眶：“昨日你们与祖母密谈之后，她就被人杀害了，你们一定知道什么！”
禾光愈发内疚：“此事……与韩氏灭门一案有关。”
徐运良转头看着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禾光不忍，握住他的手臂：“你若想来，就先调整好状态，太鲁莽反而会坏事。”
徐运良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目光坚毅：“好！”
随从将徐运良扶了进去。
家中长辈早亡，祖孙两点情谊非比寻常，十八年来一直在芙蓉夫人的羽翼下成长，芙蓉夫人有意让他远离纷争，徐运良在圣贤书的熏养下长大，芙蓉夫人的死亦将她为徐运良遮蔽的暖房，撕扯出一个血淋淋的大口子。
看着徐运良漂浮的脚步，杨相俊不由长叹一口气：“徐家日后全靠他一个人了。”
渠润硕握拳：“我日后一定多来徐府走动！”
不知是不是故意的，禾光觉得这几日的公文多了许多，有时甚至忙的没时间，父亲似乎将朝中的事务全权交由她处理了，甚至是早朝后的内阁议事。
韩家一事因此滞留许久。
最重要的是安插在何府的线人或是夜里派出去的人，都是一无所获，甚至是有去无回。
禾光盘算着自己去一趟，却始终脱不开身。
今日又是如此，她刚起身，折子又送过来，说是孵鸭蛋的事要请她示下。
“此事五日前不已经商议好，预备一万只鸭蛋另加已经一万四千只大鹅给灾区送去，还有何事？”
送折子的内侍满头虚汗，他也不想触公主的霉头啊，但这是皇帝的意思，要想办法让公主忙起来。
“这……奴才也不知啊。”
“放桌子上去。”禾光冷声说罢，径直走出去。
看人走出大门，内侍赶紧招呼身边的小内侍：“快去告诉皇上！公主要出宫去。”
跟在禾光身后的曲解忧回头看了一眼。
内侍与他对上一眼，不觉脚心发凉。
这个新来的侍卫一天到晚没有一句话，还成天带着个缠丝面具，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好吓人。
走不多步，禾光又遇见一队拦路虎。
皇帝似乎在散步，老远看见她就高兴的不得了。
只是谁散步是喘着气停下来，还一头的汗。
她父亲这半个月运动量都没今天多吧。
走近了些，不等他说话，禾光便道：“父皇，韩氏一案我非查不可。”
皇帝有些讨好的笑脸僵住，换换手绘往前伸到手：“芙蓉夫人的死只是个开头，你还要查下去吗？”
禾光听他的话头就来气：“我不信他们能无法无天到这个地步！难道还要放任他们，害死更多人？”
夏日炎炎，灼热的阳光照的人睁不开眼。
皇帝看着他这手掌心长大的公主，无奈的摇摇头，将身边多余人遣退，见禾光身边一个高瘦的人一动不动。
禾光瞥他：“你到一边去。”
他这才走到数步远的位置，背过身。
“这是谁？身形倒是有些眼熟。”皇帝指着他。
禾光只问：“父亲拦住我要说什么？”
皇帝的注意力被拉回来：“光儿，你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但你看那水，太清澈反而不好养大鱼，浑浊的水才好将养生息。”
见禾光不为所动，他接着说：“韩氏的事父亲清楚，我更知道他们无罪，我已是极力保住他们了。”
闻言，禾光忍不住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皇帝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着的有些推诿责任，不大好意思的清了下嗓子，声音也小了许多，没那么理所当然了：“是，父皇不是个称职的皇帝……”
禾光指责的话也说不出口，将埋怨的目光移开。
皇帝又叹一声：“帝国基业延续百年之久，光儿，有些东西你要去动就是伤筋动骨，成则成矣，不成将是大祸。”
禾光气笑了：“难道他们还要造反吗？”
“韩氏一事之后，兵械倒卖的事也还是得到了彻查，我没去深究韩氏一门的案情，他们也放手了兵权，如今已经将此事都遮掩过去，你还要追查什么呢？”
“父亲难道不怕忠臣寒心吗！”禾光不由拔高音量，不远处背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