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句“叮嘱”,施施然地离去。
“对了,记得结账。”沈奚回头,拇指和食指捏着一个铜板,将其放到桌上,就当是她付了她喝的那杯茶的钱。
总捕快作恶多端,将人差不多都得罪完了。从前旁人畏惧他的权势,敢怒不敢言。如今败落,走在街上,一人一个眼神利剑都能将他万箭穿心。
不需要沈奚再做什么,自然有人收拾他。
出了茶馆,沈奚往药肆走去,她需要新的进账了。
很凑巧,沈奚每次来常大夫都在,她也算是没有白跑。
大堂里的常大夫看到沈奚的身影后,眼睛亮了一下,主动打招呼:“奚丫头,又来了。”
他兴奋地搓搓手,期待沈奚再拿出更多的药方。
“常大夫,今日不研习医书了?”沈奚假装看不懂他的表情,“您心动的药材买到了吗?”
药材?常大夫思量了片刻,想起来了,是那日他拒绝和她分账找的借口。
他抚着胡子笑了:“小丫头还真记仇。”
他伸出两个手指:“这次给你提这个价,如何?”
沈奚慢悠悠地拿出一张纸,常大夫目光紧紧跟随,双手不自觉抬起去接,然而沈奚动作一顿,手一翻转,纸张就递到了药童手里。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给马调理肠胃的药方而已,还真是沈奚从沈父手札里抄来的。
沈奚看着呆愣的常大夫,忍住笑意,假装诧异:“常大夫,您干嘛呢?”
“咳咳。”常大夫轻咳两声,将手收起背到身后,“没什么。”
沈奚再次拿出一张纸,这次她没做什么假动作,直接就递给常大夫。
常大夫保持着警惕,用意志控制住自己的手,盯着那纸,声音却是不甚在意地问:“这是何物?”
傲娇的小老头,沈奚在心里做出评价。
“药方,不要?”沈奚作势往回收。
常大夫变了神色,急忙开口:“要。”
“不过,这次我要提价。”沈奚伸出五根手指,“加五两。”
家里的那几匹马,品种太普通,根基太差,市场不大,再如何养,怕也只是收个成本,她要去购买新的马种,需要更多的钱。
“这不成。”常大夫摆手拒绝。
沈奚闻言就要收回药方,即使这药方她卖不出去也不能随意贱卖了,不然日后在和常大夫的交易中,她永远都是被拿捏的那一方。
这样子的卖药方也不是长久之计,等日后她养的马比其他人的条件优越,自然也能证明她药方的先进性,不愁没人来买。
“哎,等等。”见沈奚没了继续往下谈的意思,常大夫急忙开口,“年轻人,也忒没有耐性了。”
“你之前所说的分成法,老夫考虑了一下,还是按照那个实施吧。”
对于他突然改变主意,沈奚怀疑地盯着他,看了很久没有说话。
常大夫有些心虚,但一想到自家少爷的吩咐,还是没有移开眼神,神色自若地接受沈奚的扫视。
他宁愿把财产都交给扶渊,让他去直接处理,而不是要他一个老头子,来做这种欺骗小姑娘的事情。
“行。”沈奚爽快答应,有钱赚就要把握机会,她没有在常大夫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保持最基本的防备心后她并没有去探究他的动机的冲动。
好在沈奚没有追问,常大夫松了一口气,“那以后每月月初你就来我这取钱。”
谈妥了具体细则后,常大夫问:“那受伤的公子伤情如何了?”
沈奚愣了几秒才明白他问的是扶渊,她想了想他的状态说:“看起来……挺好的。”
“看起来?”常大夫心惊,但下一瞬又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过激,他缓和了神情和语气,“那伤口挺深的,容易感染,最好是提醒病患多注意一些。”
想到沈奚缺钱,他又补充说:“感染了重新处理又是一笔花费,还是注意些好。”
沈奚点点头,表示赞同:“有道理。”
那人看着就是个要强的,说不定痛了痒了都不会和她说,虽然药都在喝,但具体情况沈奚还真不知道。
看来回到家中,要亲眼看一下那伤口才行,沈奚在心里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