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孩子而身体虚弱不少,一个尚未成型的胚胎从她纤细的体内离开,事出意外,路德维希恰好撞见一片血迹染红内衬衣摆、乌黑的血水与她苍白如纸的脸色。
虽然只是简短的几句话也无赘言,可兹瑞安看得出路德维希的失落与少许悲伤,而兹瑞安本人更是一阵眩晕,他知道这种事是有可能发生在年轻女性身上,毕竟雷明顿年事已高,老来得子自然不易,可阿蕊娅又怎会是路德维希信中所写的那种孱弱女性。
兹瑞安知道她虽敏感温和,但也是少有的坚强勇敢,不像普通女性那般脆弱,她给兹瑞安一种坚韧的感觉,看起来行事做派甚是谨慎又仔细,怎么会稍有不慎就滑胎了?
因这封信,兹瑞安再次坐卧不安,而这次意外让他有了想回去看看的冲动,临近冬日,再过不久就是圣诞,他有理由回去只是过于牵强。
与兹瑞安同行的弗朗西斯看出他有了心事,只是不知道这件事与年轻的继母有关,他对兹瑞安说若有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家看看,毕竟这时他们已不在兹瑞安堂兄弟的庄园,不必在意弗朗西斯与让娜是否玩得自在。
兹瑞安自是不会担心弗朗西斯的心情,他只是在犹豫,听闻最近寒流袭来,不久便会下雪,他若再不动身,归家的路途就会变得艰难些。
最终兹瑞安随初雪一同到了家,前来迎接他的路德维希已同他一样高,披风下的身躯也变得健壮不少。兹瑞安甚是欣慰惊喜,他同路德维希在马车前相拥,关系过好的兄弟并不多见,而兹瑞安与路德维希就是一对性情截然不同却又甚是亲密的兄弟。
兹瑞安拒绝乘车到府邸门前,而是同路德维希走一段路,靴子踩在薄薄一层积雪上,兹瑞安听着在耳边吹动衣摆的风声,他似乎很久没在家中度过一个完整的圣诞节。
“真高兴兄长你能回来。”路德维希说。
“毕竟是你成年后的第一个圣诞,我可不能错过。”兹瑞安有些心虚,但不全然是假话,他笑着问:“还有你钟情的那位小姐,路德?”
只见路德维希生硬地笑了笑,他似乎不想在兹瑞安面前提及此事,这并不是因为害羞,兹瑞安看到路德维希试图掩饰的垂下的嘴角,便已猜到了一二。
“是那个老家伙?”兹瑞安喘着粗气,表情扭曲许多。
“兄长。”路德维希抓住兹瑞安的手臂,没想到如今的路德维希竟如此有力,他挽留刚进家门便准备冲进去同父亲争吵的兹瑞安,说:“我只是暂时疏远了她,这是暂时的。”
路德维希强调着自己自有分寸,从未离开过家的他比兹瑞安更知道该如何应对父亲的手段,只是暂时要远离倾慕之人的选择依旧令难得心动的路德维希沉默。
兹瑞安同路德维希一起回到宅子,见到与父亲雷明顿坐在一起的阿蕊娅,与最后一次见到她已过去近七个月。
七个月,兹瑞安从未如此细数过自己荒废的时光,这次他因一个只相处短短十几日的女性而清楚感受到四季的变化与时间的流逝。
兹瑞安将外袍与防寒用具交给下仆,目光从阿蕊娅被壁炉火光染红的脸庞滑向隔着一层厚厚毛毯放置在小腹上的手,纤细且洁净平滑的手指上戴着一枚银色光泽的戒指,她没有站起身迎接兹瑞安,雷明顿也将手放在她的手臂上制止她的动作。
兹瑞安不会计较这些,他站在一旁打量着阿蕊娅的脸色,五官间的阴影似乎更为明显,有些憔悴的她看向兹瑞安,微微颔首。
“路途怎么样?”雷明顿难得关心起兹瑞安,或许是刚失去一个孩子的原因,他对唐突回家的兹瑞安没有一句抱怨的话,正因为他这种态度,兹瑞安不好在阿蕊娅面前表现得过于油盐不进,他稍微说起关于弗伊格特的事情,以及他认识的几位新朋友,当然他没有提起注定会送来请帖的波诺弗瓦的婚事。
雷明顿边点头边陷入沉思般地注视着燃烧中的木材,说完该说的话,兹瑞安叹了口气,他同两位告别后起身带走了路德维希,兹瑞安知道始终没有说几句话的阿蕊娅紧握着他们父亲的手。
如今的阿蕊娅与兹瑞安最初见到的那样又有些不同,失去自己孩子的阿蕊娅仿佛弄丢了一些自己的力量,也许她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只能依靠身边的丈夫雷明顿,她把手放在雷明顿的手中,纤细柔软的手指犹如不会逃脱的玉带缠绕着雷明顿的手,两人相互依偎的模样刺眼至极。
兹瑞安只想见见她,看她是否安好。如今看来,她的确不错,无论是被父亲打伤的手臂,还是她前段日子遭遇的不幸,至少她康复得很好,没有兹瑞安以为的那么憔悴或是嘶声力竭。兹瑞安虽希望她能幸福,却比七个月前更不愿看到她与父亲如天下所有夫妻般亲密,他明知这样是最好不过的,说明他的父亲待她很好,说明她也很爱他的父亲。
很爱?她最终还是爱上了他们的父亲吗?爱上了这个利用皮囊与权利算计她的男人?
回到房间的兹瑞安停下手中的动作,任由脱到一半的衣衫与脖间尚未整理的领带挂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