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赵倾城觉得这两日的盛澈比之以往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同。
“澈儿,你睡醒了吗?”
晨时他早朝归来,见盛澈趴在勤政殿内殿的软塌上打瞌睡,便轻声唤了一句。
瞧见人回来了,她赶忙坐起身子揉了揉眼睛:“散朝了?那让春满传膳吧。”
目光在她身上流转片刻,赵倾城才道:“你素来不爱在勤政殿待的。”
“我从前不经常在内殿看书吗。”她手搭在软塌边缘,慢悠悠晃着脚。
“可那时是我拘着你要你陪在我身边,”赵倾城静默几息,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纵使如此你也不曾一大早的过来。”
盛澈微怔,搁在软塌上的手尖忍不住的摩挲:“……是吗?我这不是想多陪陪你嘛!”
听闻此言,他眸色纵然深了些许,嘴角却还是带上她惯常喜欢的笑意:“为何忽然想多多陪我?”
果然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这句话不是古人胡编乱造,盛澈看着他灼人的桃花眼当真就鬼迷心窍的起身上前。
凑近了得看,能凑多近就凑多近的那种,不答反问道:“我亲你一下可好?”
话音落下不等回应,她便在一大早的占了天子的便宜。
然后脚尖回落餍足的抿抿唇角,径自往桌边去。
自始至终,赵倾城都立在原地,像根木头。
早膳过后,惜错来勤政殿寻人说是正尘有事要禀报,盛澈便急匆匆的走了,走前却也留下话说去去就回。
今儿一整天赵倾城都泛着心慌,不知是近日边境战事有了变数还是怎的,直到盛澈提着裙角跑出殿外,他立即将冯和槿召了过来。
“这几日交泰殿那边盯紧一些,皇贵妃的事,事无巨细皆要向朕禀报。”
言毕,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对了,正尘近日去了何处,往常无论皇贵妃在哪他都会跟着,这几日却没见着人影。”
冯和槿道:“回禀陛下,两日之前正尘独自出了宫。”
龙椅上的人身形明显有些许凝滞。
冯和槿垂首默了默,又道:“方才来之前瞧见他已经回了宫,手上提着几坛酒和一角包的糖葫芦。”
殿中寂静片刻,玄色衮服的袖摆挥了挥:“朕叮嘱你之事切记谨慎,莫要让皇贵妃觉察出一二。”
“臣谨记。”冯和槿行礼后退了出去。
上首龙座上的人烦躁的闭着眸子静默片刻,才向殿外吩咐:“让崔丞相他们进来议事吧。”
……
“东西买来了?”盛澈一脚踏进门庭便马不停蹄的问道。
正尘拍了拍桌上那些个掩人耳目的东西,好整以暇道:“命尤富贵去收了,但咱们要的多,立时三刻的弄不到那么多货,他说给他三日时间,到时一定奉上。”
她拧眉盯着桌上的东西看了许久,不自知道:“……三天吗?”
一旁的正尘听得不真切,以为九爷觉得拖沓:“三日时间已经很赶了,现在这皇城里去哪找这么多的……”
他的话戛然而止,毕竟隔墙有耳,方才回宫的时候便见了不少小奴才鬼鬼祟祟的往他这够头。
“我并非此意。”盛澈幽深的目光从那堆东西上移开:“既是如此,近日你便多多在宫内走动,咱们交泰殿这些日子确实太过冷清了。”
言毕,她转头边走。
“九爷这是去哪?”正尘问道。
盛澈手上掂着两串糖葫芦,逆着照进厅堂的光瞧不出现下神色,只听她语气轻缓:“永安街的冰糖葫芦不算酸口,我给赵倾城送些尝尝,他应该会喜欢。”
瞧着鹅黄色的罗衫袍角步步消失在拐廊尽头,正尘微微抿紧了唇角,喃喃道:“明明就是舍不得他。”
隔了一盏茶的功夫,还未等正尘歇住脚,冯和槿便匆匆的来了。
在廊下踟蹰了许久,等得正尘都有些不耐烦了主动往他身边凑:“和槿哥,你是掉了东西在我们宫里吗,要不要我找几个人帮你一起寻寻?”
这话明摆着是拿来取乐,冯和槿却没得功夫和他一道玩笑:“小正尘,你前几日为何要出宫? ”
正尘抬头瞧了一眼廊柱,梁上筑巢的燕子都举家迁徙了,慢了几息才道:“我出宫给我们家主子买些吃喝。”
“宫里什么珍馐没有,况且我瞧着那酒是枫林晚的赤布盖子,想来永安街来回也用不着两日吧。”冯和槿当即揭破了他的慌。
“和槿哥有话不妨直说,但丑话说在前头,你别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正尘这小子虽然心思浅,但也不是个误事的,有的话该说有的话不该说,他心里明镜一样。
两个人在廊庭里僵持不下,惹的冯和槿不尽一声低叹:“我自是晓得你不会轻易告诉于我,我来此也并非想套话,只是好心提醒你,战事生变,顾大将军近日连失两座城池,陛下如今忧心政事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