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莫怪，奴婢甚至不晓得今日是娘娘的生辰。”
“那这面？”盛澈恍惚一瞬，想起方才立在院门口的人。
“确是陛下送来的。”惜错一眼看出了盛澈的心思：“陛下怕娘娘不用，特意嘱咐奴婢不要说出此面的来处。”
“我还怕他下毒不成？”盛澈嘴硬着拿指尖轻敲了一下空碗边缘。
惜错稍稍摇头：“陛下对娘娘的心意奴婢时常看在眼里，这后宫不比市井江湖，陛下能至如此，已然不易，娘娘何必再执念那许多，走先皇后的老路哪。”
盛澈迟疑片刻，没太听明白。
她何时走先皇后的老路了？听闻先皇后是郁郁而终的，好似赵倾城提及过他母亲是因先帝分宠，冷落了他的母后，而先皇后又是个不争不抢的性格……
不对呀，惜错姑姑是不是误会了，她不是因为陛下无法专宠，而是因为要离开才有此一遭。
若说执念太深的，恐怕是赵倾城吧。
罢了，误会便误会吧，惜错姑姑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免得祸及自身。
“姑姑不必再劝了，”盛澈摆手：“我有些累了，想要歇着。”
翌日，天高云淡。
盛澈昨晚辗转反侧彻夜未眠，天快要亮时才将将入睡。
这一觉睡到了晌午过后。
她前脚踏出内殿，后脚消失一夜的正尘便兴高采烈的跑了进来。
“九爷九爷，咱们能出去了。”
“当真？”
盛澈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折腾了这好些天，私卫都伤了五六个，她连交泰殿的宫门都没踏出去一步，如今睡一觉竟让出去了？
“和槿哥亲口说的，不信九爷去问问。”
盛澈听完提起裙摆便往殿外跑。
这一通询问下来，却让她的兴头没了一半。
“什么叫可以在上京城内走动，这和把牢狱的地界圈的大了点有何区别。”盛澈愤愤道。
冯和槿拱手道：“至少娘娘闲来无事可以去永安街逛逛，臣和私卫们定当护娘娘周全。”
“这话的意思是以后跟着我的私卫只多不少了？”
“陛下吩咐，若是娘娘出宫，私卫要增派三倍，臣也要随行左右。”
“这和囚禁我有何分别？”盛澈手里的裙角都要攥皱了，转身往外走：“我要见陛下，他不能如此对我。”
“娘娘！”冯和槿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娘娘莫要徒劳了。”
“怎么，我反抗一下还不成了？放心，自不会连累你们的。”她说着接着往外走。
“不是的，娘娘。”冯和槿几步上前低声禀报：“娘娘去了勤政殿也见不到陛下，陛下已经离宫了。”
“离宫？”盛澈愣了一下：“他去哪了？入夜能回来吗？”
冯和槿顿了几顿，如实回禀道：“陛下今早已经带领两大营，御驾亲征了。”
盛澈攥在手中的裙角仓猝坠地……
一个时辰后，在外打探消息的正尘跑回殿内。
先是伸手喝了一盏桌上早已冷好的清茶，才道：“九爷，咱们被关的这几日，宫里可发生了不少的事。”
“挑紧要的说。”盛澈指尖不住的转着拇指上的墨玉扳指，隐下心底的焦躁。
正尘道：“先是崔芸惜暴毙这事，刚开始崔家带族人在太和殿闹了好大一通，说是她死因存疑，想请陛下下令三司彻查此事，这明摆着就是说他女儿是被害死的，好些人还把矛头指向了咱们交泰殿，好在那时陛下对外宣称九爷重病，接下来不知怎的，崔家就不再闹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前几日赵倾城明面上命医正整日前来，难道是为了掩人耳目？
那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将她从那几桩命案里摘出来，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还有旁的事吗？”盛澈如今心思纷繁杂乱，一时半刻的理不出个头绪来。
“还有呀，昨日八百里加急，顾大将军的先行军在骑羽族境内全军覆没，不知为何威英大营的防御也被敌军得知，骑羽族趁我军不备偷袭了威英大营，军队损失惨重，前朝听闻此事之后有些动荡，陛下当下就决定御驾亲征了。”
盛澈迟疑道：“这么重要的事你从奴才们口中探出来的？”
正尘往殿外瞧了一眼：“如此军情，我当然是从和槿哥嘴里套出来的，他可是凌大哥的亲信，而且凌大哥已经随军出征了。”
盛澈刚想夸一句正尘聪明，忽的反应过来：“八百里加急是何时到的？”
“听闻是昨日一早，御马直至勤政殿外。”正尘回道。
盛澈曾听赵倾城提起过，能御马入宫的军务，只有带上将军兵符才可。
顾将军兵符都送入了上京，看来是边境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