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与枫一时无言,赵倾城不管他如今心底是何惊涛骇浪,自顾道:“你分明不舍得,不舍得他离开凌府怕见不到他,不舍得他去北镇怕有人为难他怕他吃苦头,不想他娶妻是因打心底觉得他是你的人,便要永远跟着你。与枫,你自己有想过这是为何吗?”
“臣……臣从未想过。”凌与枫不知是过于迟钝还是不想打破眼前的安定。
赵倾城摇摇头:“该想了,不然可能真的就来不及了,你呀,与朕的烦恼不尽相同,却又殊途同归。”
凌与枫抬眸问道:“臣不在的这几日,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列清昭临行前入宫觐见,告诉朕澈儿拜托柏常安尽快找到她送青山的弟兄们,朕已经警告过王骞邕了,柏常安是他的手下,自当明白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
“需要臣去一趟飞龙大营吗?”
“暂且不必,如今京中繁忙,你自己的事都没处理好反而跑去江南,更会令澈儿生疑。”
远处,春满搭着浮尘疾步而来:“陛下,娘娘醒了,正发脾气哪,陛下快去看看吧。”
赵倾城即刻道:“朕这就过去,你先让婢女伺候娘娘更衣。”
凌与枫立在陛下身后,忽然唐突的开口问道:“陛下是如何与娘娘相处下来的,臣有时总觉得娘娘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随心而为我行我素,臣怕和槿以后也会如此,他如今连臣的话都不听了。”
赵倾城回身看向凌与枫,不尽笑道:“那就当孩子养,朕不也养的不亦乐乎。”
尔后眯着眼睛问道:“你这是在向朕取经?”
凌与枫一时语塞,忙将头低了下去。
……
赵倾城回到帝辇那里,刚一掀开辇帘,一双绣花的平靴就擦着他的脸飞了过来,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抬脚走进去。
“气大伤身,将鞋子穿上,现下都快酉时了。”说着抓起她的脚腕。
盛澈借机推了他一把:“都是你的错,说了不准胡来的,害得我睡到这个时辰。”
赵倾城替她将鞋袜穿好,捏着她气鼓鼓的小脸亲了一口:“那你当时为何不说。”
“我……你脸皮怎么比我还厚。”盛澈想踢上一脚,却又怕脏了他的衮服:“行,都怪我这人经不住诱惑,常说正人君子要淡泊□□,古人诚不欺我,贪图美色果然是耽误正事。”
她这副一本正经忏悔的模样让赵倾城忍俊不禁:“这位正人君子,冯和槿快来了,你要不要见见。”
盛澈眼神一亮,赶忙将从宫中一齐拿来的小匣子抱在怀里:“当然要见,快快快,带我去。”
赵倾城看了那匣子一眼:“这里面究竟装了什么?一路上你也不愿告诉我。”
“给冯和槿的赔礼。”她将匣子抱紧了些:“给你看也没用,再说了你也用不着。”
一听这话,赵倾城更为好奇了,却不是盛澈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子,盛澈不愿他看,他便不看也罢。
……
将将入夜,冯和槿尊诏从戴河堤坝赶回,一路策马疾驰中途又下了小雨,衣裳都湿透了。
恐有失礼,回营之后他先行去了自己的军帐想要换身衣裳,才掀开帐帘却发现皇贵妃正在帐内等他。
冯和槿目光不自觉的四处找寻,盛澈瞧出他的心思,笑道:“放心,我让陛下将凌与枫支走了,只要你不想见,我就不准他见到你。”
“臣没有……”
“是我的错,”盛澈晓得他有口难言:“所以我此次前来,就为了帮你解决凌与枫这个麻烦。”
冯和槿一怔,垂首道:“娘娘无需如此,臣身份卑微又心存妄想,实属不该,臣已经请旨来北镇大营做守营副将,远离上京,如今的结果已经很好了,若娘娘真想帮臣,就请劝大人快快回京吧,都统府公务繁重,大人不该在此久留。”
盛澈瞧着眼前人从发髻流至眉骨上的雨水,晶莹透亮,不尽叹道:“我劝的了一次劝不了第二次,你家大人非要过来,我身在后宫又如何阻拦的住。”
冯和槿身形一滞,求道:“那还请娘娘让陛下将臣调派去威英大营,那里远在千里,大人身为重臣若无圣旨是无法私自前去的。”
“你为了躲他宁愿去西北荒原那种不毛之地?”盛澈诧异道“他那晚究竟把你怎么了?”
一听这话,冯和槿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别问了,求娘娘念在臣算帮娘娘出过几次力的份上,帮臣一回。”
“你不说我怎么帮你,若是凌与枫真的太过分,我绝对让他此生都难见你一面。”
“娘娘,是臣的错,臣自作多情,大人自始至终都没做错过。”
盛澈听这话有些不对劲儿,上下打量他一番,忽然道:“你跟我出来。”
“娘娘,那臣先换身……”
“现在就走!”盛澈命令道。
营地入了夜守卫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