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燃貌美如初,可不知为何,盛澈却总觉得她眼中却少了些往日的明媚。
“见过皇贵妃。” 桑燃躬身行东元礼节。
盛澈有些纳闷的啧了一声:“两年不见,郡主竟变得和气许多,难道是被这上赋宫中的嫔妃给磨的没了锐气?”
“可娘娘依旧风采不改。”桑燃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感叹。
“你是说我脾气还和从前一样差吧,别以为我听不出来。”盛澈倒上一杯酒:“来,坐。他乡遇故知本就难得,何况如今我还是个人质,能见到你就更是难得了。”
桑燃收起裙摆坐于盛澈对面,神色复杂,久久不言。
盛澈自斟自饮了几杯酒,见桑燃迟迟不开口,只好主动打破沉默。
“郡主怎么入宫为妃了?”
桑燃是西昭国的异姓郡主,按理说纳为后妃也不算坏了礼数,但盛澈自以为按照高渐云的调性,如此美人怎么也会物尽其用嫁去别的国家用于拉拢,没想到竟留在了自己身边。
桑燃道:“哥哥前年出了意外,王上为了安抚我的部落,便应允我自行抉择婚事。”
盛澈有些惊讶:“所以你喜欢的人是高渐云?”
桑燃神情落寞,拿起盛澈为她斟好的酒一饮而尽,酒水清冽,冲的她喉咙生疼。
“我这种人谈何喜不喜欢的,王都的贵女亲眷无不羡慕于我,说我生得如此相貌是得了上天眷顾,可又有谁能懂我的身不由己。自十岁开始我便被逼着学些上不得台面的媚宠之术,从那时我就明白,我的婚事由不得自己做主了,别说什么心仪之人,就算是后宅小厮多与我说上几句话,都会被阿父拉出去活活打死。所以当王上开恩让我自行择选婚事时,我并未多做犹豫便决定入宫为妃,至少,这辈子我还能死在西昭。”
“你这是在讽刺我。” 盛澈自嘲道。
桑燃不明就里的看向她。
盛澈笑的坦荡:“我如今可是连死在东元的资格都没有了。”
桑燃神色一顿,目光闪烁。
“娘娘,其实我此次前来是为了……”
“王上驾到!”一声高喊徐徐传入殿内。
桑燃下意识打了个冷战,赶忙起身退至一旁。
紧接着,殿门从两侧同时打开,高渐云目无旁骛的大步而来,一把掐住盛澈的脖颈,将她从蒲团上提了起来。
盛澈被掐的脸色通红,青筋泛起,她腾出手不停拍打那只铁箍一样的胳膊,同时隐约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劲。
在一旁站着的桑燃被吓的一声惊呼。
高渐云转过头,这才看到殿内的另一个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冷声问道。
“臣妾,臣妾……”桑燃如今连个囫囵话都说不出来。
随着高渐云转头质问,手上的力道也小了不少,盛澈终于得到一丝喘息,却还是存了点良心。
“是……是我让她来的,”盛澈说着猛咳几声:“整个王都我就认识这么一个人。”
“滚回你宫里,不要再踏足此地。”高渐云阴沉着脸朝桑燃道。
桑燃吓得浑身发抖,担忧的看了盛澈一眼,赶忙退了出去。
待人一离开,高渐云一把将钳着的人摔了出去,酒桌被撞翻杯盏碎了一地。
“你居然敢骗朕!”
盛澈倒在地上,攥了攥毫无力道的手,紧接着笑出了声:“咱们俩半斤八两,你不也早早对我下了手。”
高渐云冷道:“自你承认是盛九开始,这软骨散便下在了熏香里。怎么,盛寨主恶名远扬,当真以为朕会对你毫不防备?”
“西昭国君对一个小女子下黑手,传出去也不怕万民耻笑。”盛澈撑着身子爬起来,看向高渐云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高渐云一把扯过盛澈的胳膊,将她狠狠压在梁柱上,后背撞上柱子的一刹那,盛澈疼的眼冒金星。
“飞龙大营并未按照你之前的承诺集结南下,威英却调兵前来渭海,你在耍朕,你竟敢耍朕!”
“我有说过飞龙大营一定会和其余两营对立开战吗?一切不都是你自己的妄想,你贪心不足想要吞并东元,我想要利用你来扳倒赵胤封,一拍即合的买卖你情我愿的事,如今才明白过来我在耍你,是不是太晚了点。”
“朕看你是不想活了!”高渐云手肘猛的砸向盛澈的锁骨,震的她肺腑钝痛。
盛澈抽搐着拱起后背,疼的倒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咬住牙关笑的肆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将我的人头挂在两国交界之地,也算是为你自己出口恶气了。”
眼前的小女子分明单薄瘦弱毫无回击之力,但眼中却盛满不惧生死的坚定,高渐云忽然怔住,心中逐渐清明。
“你在刻意激怒朕!”
盛澈不言,趁其不备,抬手一巴掌扇在了高渐云脸上。
高渐云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