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袖抒翻遍了公寓,最终只在书桌抽屉角落里找到了一支只剩一截的铅笔。画纸倒是有,她将画纸摊在茶几上,然后将一个从床底找到的上了锁的皮箱放在一旁。
她想,宋笙烟全部的秘密,都在这里了。
密码是1110吗?
不是。
这个密码,宋千仰是知道的。
或许,隐藏其中的秘密,是宋笙烟连宋千仰都不想告知的。宋袖抒此刻没有那么多的耐心猜密码,找了一把锤子,“砰砰”两声直接砸坏了锁。
皮箱里面,是无数张画稿。
原来,皆是有关宋千仰的秘密。
画稿上几乎清一色都是某张高大挺拔的背影,从穿着校服,到穿着西装,偶尔还有几张穿着居家服或拿着书,或端着水杯的侧影。宋笙烟作为一个弃坑烂尾毫无职业操守的画手,是如何收获大批粉丝的,她现在大概明白了。
寥寥数笔,一个鲜活的形象便跃然纸上。
宋袖抒轻轻拿起了笔。
一个人的容貌与身材都可以改变,无法轻易改变的是字迹。她早先就是通过陆予析在某个表格上的签名,才恍然大悟,原来他就是那个宋笙烟曾特意找过的漫画家顾析。
原来陆予析,而非她一直以为的“希”。他销声匿迹一整年,或许就是去整容了,一年后再度现身便换了一个身份。
这背后隐藏着什么秘密,她并不在乎。
她在乎的是,她究竟会不会画画。
如果会,与宋笙烟的画风能否吻合。
下笔的一瞬间,宋袖抒就明白了。
最终,她在画纸的右下角写了一串数字:
2023924.
与她捡到的那张照片上的字迹,完全吻合。
宋袖抒轻轻放下了笔,将盘着的腿并拢,抱住了双膝。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她万千上涌的思绪,来电显示是宋孝闻,她二话不说拒接了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扔到了沙发上。
一股没来由的烦躁充斥着她的心头。
她一把将画稿揉皱扔进了垃圾桶,然后冲到浴室洗了个澡。
来不及擦干头发,她从垃圾桶里翻出揉成一团的纸,摊开后,刺啦几声直接撕成了碎片。然后将皮箱里所有的画稿全都撕了个粉碎,望着一箱子的碎片,这才松了口气。
封心锁爱,保平安!
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宋笙烟了。
如今,她叫宋袖抒。
“砰”得一声,她将皮箱重重合上,最终又塞回到了床底下。既然是秘密,还是适合在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静静地蒙尘。一觉睡醒,她就当这个秘密不曾存在过,该吃吃该喝喝。
宋袖抒瘫倒在床,正准备盖好被子睡觉,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
宋袖抒只当没听见,敲门声却响个没完,声音愈发暴躁。
难不成是宋千仰吗?
他不是出差了吗?
“咚咚咚——”
宋袖抒不堪其扰下了床,将水果刀别在身后,朝猫眼里看了一眼。的确是一张高大的身影,却不是宋千仰。
“宋孝闻,你知不知道几点了,大晚上发什么颠?”宋孝闻红着眼圈,愣了好半天,忽然上前抱住了她,滚落的热泪打湿了她的肩头。
“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也出什么事了。”
“也?有话能好好说吗?”
宋孝闻席地而坐倚着紧闭的门,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我要困死了。”
“你还没看新闻吗?”
“什么新闻?”
难不成,爷爷去世了?宋袖抒从沙发上拿过手机,热搜上是这样一条标题:昔日著名的海洋生物学家杨博士乘坐的专机已确认坠毁。
“杨博士是谁?你很熟吗?”
“看重点——”
重点是后面那句:据有关消息透露,时雅集团现任总裁宋千仰曾与杨博士同行,目前已失联。
宋袖抒一副百毒不侵刀枪不入的姿态坐到沙发上,拿过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我给大哥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关机状态。你也知道的,大哥除了坐飞机,平时从来不会关机的。”
“所以呢,就凭这样一条模棱两可的新闻,你就觉得,大哥也坠机了?也许大哥坐了其他航班,现在正在飞机上呢。”
“大哥失联已经两个小时了,两个小时,你知道意味着什么吗?从R国回来只需要一个半小时。”
“也许有其他事耽搁了,也许他临时决定再出个国出个差也说不定,霸总平时不都这么忙嘛。”
见宋袖抒直接在沙发上躺了下去,宋孝闻一脸不敢置信,起身冲了过来。
“你是要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