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你说的,我也希望你可以放心大胆地展示自己的美。”
他伸出手指缓缓穿透了她的指缝,低头在她手背上印下一抹深沉的吻。
“就连你的指尖,你的指甲都长得这么好看。你握笔画画的时候,我经常看得入迷,我为什么喜欢拍照,因为我总想把你最美的样子定格下来。还记得我获奖的那张照片吗,当时明明是你帮我报名的,我一直觉得,那也该是属于你的荣誉才对。”
说着,他伸出指尖轻轻捋顺了她肩头的发丝。
“就连你的头发,你的每一根发丝,都让我深深地着迷。但是,如果我今天跟你说,因为外面恶人太多,我希望你别再穿裙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最好连家门也别出了,你的美以后只可以关起门来展示给我一个人看,我也可以说我是为你好,但是我们都清楚,这根本不是保护,甚至连最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对吗?”
“嗯,你要是真这么说,那我也会很生气的,甚至想扇你——我完全理解了你的心情。”
她义正言辞,他却摇头轻笑。
“别想冤枉我,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对你动手。”
说着,他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还记得在隔离区吗?我必须承认,当你扑到我身上来,死死地抱住我,在我怀里痛哭的时候,我当时脑子里那根弦一下子就断了。你把我扑倒在地,把你的手放在我胸口的时候……”
他牵起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么多年,我一直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行尸走肉,与外面那些异种无异,就是那个瞬间,我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但是当我看到你身上的伤痕,你当时那么瘦,我心疼还来不及。”
说着,他隐隐红了眼眶。
“我满脑子都在想,我放在心尖上的姑娘,我捧在手心里的姑娘,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吃了多少苦?”
她也红了眼眶,吻住了他的唇角。
“咱们今天说开了,我知道,你当时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境况下跟我重逢,我还拉着孝闻的冷冻仓,他躺在里面,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也慌了,所以你第一反应不敢跟我相认,对吗?”
“对,我当时整个人都是木的。你握着我的手问我是不是宋千仰的时候,我看到了你眼底的企盼,可越是这样我越是不敢承认。我给孝闻换衣服的时候,也看到了他身上的淤青和伤痕,他胸前的伤口,触目惊心……我恨自己,我也怕你恨我。”
他紧紧抱住她,吻了一下她的颈侧。
“对不起……”
她将头枕在他的肩上,“这也不是你的错,我们都不应该自责。你要知道,咱们算幸运的,想他了甚至还有机会一起去看他,握一握他的手。”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痴狂也脆弱的独白像温热的沙一样擦过耳畔:
“我第一天上任,身边无数双眼睛虎视眈眈地盯着我。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软肋出现了——我害怕,我害怕最后还是没能保护好你。如果说失而复得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事,那么得而复失无疑是最残酷的事。”
他抱得愈发用力,像要把她嵌进心口里。
“我在想,如果将来有一天,躺在冷冻仓中的人变成了你,我又该怎么办呢?可后来我想明白了,就像你说的,从前咱们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既然你已经回到了我身边,我为什么不能大胆一回呢?”
密密麻麻的吻从她的颈侧淌过脸颊,最终落在了她的唇上。
“所以我决定主动去找你,当我在锅炉房看到你趴在地上吃饭的时候,就明白了,你远比我想象得要坚强得多,你也远比我要坚强。我忽然明白了,哪怕最后世界彻底毁灭,我也灰飞烟灭了,你一个人也会很好地活下去。于是,我决定以祁长官的名义跟你重新开始,再与你相伴一程。”
“咱们回家吧,宋千仰。”
她含住了他的唇角,辗转片刻,“我想回家跟你好好叙旧,我也有许多话想对你说,以后咱们别浪费时间了,我一秒钟都不想再浪费了。”
“嗯,回家。”
一时静默,一室旖旎。
两人慵懒地窝在沙发上,她侧卧在他怀里,倚靠着他宽阔的肩头。
她牵起他的手,指尖摩挲着他手背上若隐若现的青筋,感受着温热的血液静静涌动,在他的胸口汇聚成沉稳而有力的律动,像古老沉山的脉搏。
“宋千仰,我从来没跟任何人提起过,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上你,开始不再把你当成大哥,而是当成一个异性,一个男人看的吗?”
“什么时候?”
“就是我十九岁那年,你放假回家,我来生理期的那一天,还记得吗?我第一次那么难受,也是第一次在你面前那么狼狈,因为喝了酒,当时还吐了。”
“嗯,我记得。你还说讨厌我,我只当你身体不舒服在跟我闹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