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余浅连忙拦住了余泽,“你把栖海兽取出来,他会继续失血的,搞不好,真的会死在这。事到如今,只能先带他回基地再说了。”程箫愣了一愣,“难不成你们就是新约基地的人吗?”
“新约?这位祁长官,看来就是新约的人?”
“是他们的最高指挥官。”
“果然,位高权重。”
余浅肃然地望向余泽,“我早说了,这人不好惹,带回去也难免会生事端。要我说,把栖海兽取出来,咱们撤——剩下的,看他自己造化吧。”
听闻此言,程箫先绷不住了:
“要把我们扔在荒郊野外等死吗?你还喂我吃鸡腿呢,你人美心善,怎么忍心呢?你一定不忍心,对不对?”
“新约基地,发现了他们的最高指挥官下落不明,是不是会派人出来搜救?”
“应该会,祁长官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他手下好像有一群厉害人物。”
“那我们是不是得赶紧撤?”
程箫不禁一脸疑惑:“这个逻辑,我真的不太懂,你们明明救了祁长官啊?明明救了我们?”
“咳,你有所不知——就是我们,把他变成这样的。”余泽指着祁抒的胸口说,“子弹——我射的。”
“……”
“虽说是走火,但他中弹都是因为我。”
“那是得赶紧撤,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不如,把我一起带走吧?”听了程箫这话,换作余浅绷不住了,“就把他一个人扔在这吗?你不是说,他还救过你吗?”
“咳……咳咳……”祁抒似是有话要说。
“我真怕他一口气倒不上来……”余浅惆怅一叹。
祁抒咬牙攥紧了垂落在地的铁链,拽了两下,余泽感受到指尖的异动,轻轻弯身将耳朵靠了上去,只听那个男人气若游丝:“咳……你们,到底什么来历?咳……是海军吗?”
余浅也弯身靠了上去,正好听到这个问题。
空气静默了一瞬。
余浅暂且先将程箫带到了一旁听不到他们谈话的地方,才折了回来问:“您怎么会认识?”
这个男人,到底什么来头?
“你们的制服……”
似乎每说一句话都是拼尽仅剩的力气,祁抒又艰难地喘息了一会儿,“我曾经……也是海军,咳,八年前……也曾经,在一个海底的实验室,呆过一段……咳咳!”
余泽轻拧眉头,替他解释道:
“他好像是说,他以前也是海军,甚至在一个海底的实验室呆过一段时间。海底有什么实验室吗?你听说过吗?”余浅轻轻摇了摇头,“他也有可能在骗我们,只是为了套话。”
“也对。”
想了想,余浅这样解释道:
“我们的基地的确在海上,也可以下潜到深海,一般人是找不到的,这次上岸,就是来抓二代栖海兽的,海底的生态平衡,需要它们。所以,我们不会伤害您的,但是您身上这只栖海兽,我们必须带走。”
“咳咳……你们……”
祁抒又吐了一口血水出来,见状,余泽叹了口气,轻轻托起他的上半身,替他穿好了衬衫,只是并没有系扣子。
祁抒的视线定格在少年的胸口,一枚银白色的徽章,散发着似月光,似冷泉一般的微光。具体是什么式样,他也认不出来。
从没见过这样的徽章。
“你们与外星文明……有关吗?”
这一次,两人陷入了深思。
可见,祁抒问到了机密。
“我们只能说,不完全有关。我们,都是人类。”片刻的静默,余泽补充道,“所以,咱们都是同胞。我的子弹击中您,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们原本也并不知道那附近还有一个基地存在。”
祁抒轻轻点头,又喘息了一会儿。
“意外……不怪你。但是……栖海兽也是一种高级智慧生命,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找到……办法,咳,跟他们交流。它既然选择了,要登陆产卵……你们把它强行带回深海……咳咳……不一定就是好事。”
说着,祁抒又咳了一口血。
余泽卷起袖口替他擦去唇角的血迹,余浅也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轻声道:
“祁长官,看出来了,您也是一位胸怀大义之人。但这涉及到了我们的机密任务,我们不能再透露更多了。我敬您是条汉子,您把这只栖海兽给我们,我们放您一条生路。”
余泽立马投来一抹反对目光,这一次,余浅不容妥协地摇了摇头。
“我说了,别招惹是非。咱们的目标,并不是人。”
祁抒紧紧攥住了少年的手腕,“既是同胞……你们……又是为什么而存在呢?”
想了想,余浅这样回答:
“阻止末日,是我们最高宗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