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春爬上了灵台,见到了这群几乎与世隔绝的大神。
“御林军晓春,奉赵相口谕前来,请徐大人相见。”
“啊……跟我来吧。”灵台偶然路过的少年眼神与山下俗人区别极为明显,他看什么都是直愣愣的,很应了那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他脸上除了平静还是平静,说话也不急不缓,恬淡超然。
见惯了曲意逢迎,晓春对灵台众人很新奇。
一路上,晓春见到了更多与少年相似的人,无论年纪,神态举止都大相近庭。
一个个走路都要飘起来了,住得高就是有点神仙气的。
在一处楼阁转角处,中年男子怀中抱了三幅长卷轴,遇到带路的少年,叫住他:“你的星图绘好了没有?”
少年站在前头,缓缓摇头,晓春在后面看不见他表情,却觉得少年忽然多了一抹熟悉的气息——好像,和陛下被赵相追问功课时一样。
“我,”少年缓缓开口,“我绘了七天。”
中年人半垂着眼皮,不见喜怒,但有点头:“那应该绘成全了。”
“哈哈哈,”少年的笑声也是没有起伏的,“绘错星区了。”
忽然,中年男人仿佛突然有了七情六欲,爆发出惊人的大笑,笑得额角冒青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带着爽朗的笑声走了,步伐轻快。
那人离开后,少年背后骂道:“幸灾乐祸,非人哉。”
晓春:……
噗!灵台好有意思。
少年带他到了一个房间门外,抬手要敲,同时里头的人把门打开,一个清瘦男子倚门出现,弱柳扶风之态。
他掀起眼皮,看向高大的晓春:“御林军?”
“啊,是!”晓春应到。
少年介绍:“这是徐大人,大人,他说有急事。”
徐相土在晓春开口前抬手,打断他,气若游丝:“在下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
晓春心想,难道徐大人已经算到了?果然厉害!
徐相土扶门而出,飘飘摇摇:“在下快三天没睡了……现在得赶在死前……趁阎王不注意……把觉补上……”
晓春:囧?
他想追上去,被少年拦住:“将军,先让他睡一觉吧,莫要因小失大。”
晓春想不通,晓春很困惑:“熬三天难道就不是因小失大了?”
少年还有一套说辞:“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这?”晓春欲言又止,他无话可说,“那劳烦你,带我找个地方休整吧。”
他也赶了两天路,累死。
晓春可算是明白:灵台上的“仙气”到底是怎么来的了。
又过了一天,陈大娘弄完地里的活,又到青砖厂来帮忙铲煤烧砖。
“陈大姐!”
她往窑口望出去,是东华县的工曹,也姓陈,人称老陈。
“什么事?”陈大娘把铲子放一边,走出去摘了口罩问。
老陈手里提的是个安全帽:“这东西我们大人看上了,来问问,能不能外传?”
“这得问我们里正了!”陈大娘想到小白脸,拉住老陈,“等等!我去问比较好,要不你在这里等等,要不我下回告诉你。”
老陈不明所以,但习惯了入乡随俗:“你去吧,我在这里等。”
说完,从怀里拿出一个口罩,学模学样戴起来,对陈大娘笑笑:“这个口罩戴着,呼吸的确舒畅些了,你们里正真有办法呀!”
“哈哈哈,是呀是呀。”陈大娘赶着上山,不和他多说。
陈大娘到山上时,孟知尧不在家里,但是旁边动静不小,往榕树那头走过去,能听见人声。
“现在才掏,早腌入味了。”是那个小白脸的埋怨声。
他还敢有情绪,陈大娘眉头一皱,孟知尧接着说话:“那不掏了呗。”
瞿万里:“……”
“问你话呢,还掏不掏?”孟知尧显然有些不耐烦,“我二叔忙得很。”
很快,陈二叔就来打圆场了:“诶呀,你们不要吵架,小白,二叔给你掏出来玉章,你把它放草木灰里埋几天,就干净了。”
“多谢二叔。”瞿万里真的不知道,他怎么就叫小白了……
孟知尧看见陈大娘过来,跳下来化粪池:“大娘,什么事?”
陈大娘拉过她,到路边才说:“官府的工曹吏老陈来了,问你安全帽的手艺能不能外传?”
“这有什么不能的,给他就是了。”孟知尧一次性说齐,“我们手里的那些东西,都没什么好保密的,谁想要就拿去。”
陈大娘拍肩:“要不说里正大气!放心,我拦着,没让他上来。”
“嗯。”孟知尧没这么机警,匆匆点头,陈大娘做主就好。
一股味儿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