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胡思乱想,脑袋越是清醒的睡不着觉。
京墨睁开眼,翻身坐了起来。她这才发现,眸子已经好了许多,借着月光,她能够看清屋子里的陈设。
为了防止她半夜睡不着爬起来又看书,阿瑶是将她这屋子里所有的书本都放进了书屋。
她倒是了解自己。京墨无奈,下了床榻,出了屋子,想要去书屋拿上两本书。
书屋在她闺房的对面,需要穿过后院。
今日月亮异常的大而皎洁,地上都是月光和这樱花树的影子。
这樱花树是当年谢执为她种下的,他当时便说,樱花好看,到了夏日,樱桃便也好吃,吃了樱桃,就不会那般想他了。
谢执爱骗人,这是京墨如今对他有的刻板印象。不然为何她每每吃起樱桃反倒是更加想他了。
京墨停步在了樱桃树下,抬起头,神色失望。
她对这樱桃树百般照顾,浇水松土都是亲力亲为,今日却并未在谢执的口中听到任何一句对这棵树的怀恋。
莫不是忘了,又或是,本就是当年哄小孩的,不值一提。
京墨小声嘟囔上:“骗子。”
刚说出口
“小满,怎么半夜不睡觉,偷跑出来赏花啊。”他的声音随性中又带着一丝慵懒,尾音都带着笑意。
京墨心中一颤,脑海中荡起了阿瑶对他的形容,连转身都带着几分的不自然。
她抬起眼眸,面前的男儿郎长了一双典型的勾人眼,那张脸好看的如同出自宫廷之中最好画师的手,身形矜贵而又挺拔,一头未束的长发直达腰下,他披着一件黑色衣袍倒是如同披风一般,带着威慑力。可脸上的神情却是有些······风流不羁。若他是女子,想必长安城内,就连最美的长安公主也要逊色几分。
愣了下神,京墨立马行礼:“叔父。”
他走来,一脚有些轻,一脚有些重,可真就如同阿瑶所形容一般,君子骨,就算是受了伤,那份仪态依旧。
他靠近,直勾勾的将京墨看着,似乎一眼就能将她看透一般。他那双分明多情的双眸中,只映入了少女的身影。
京墨抬起头,清风吹过,勾起他的发丝微动,便是让人觉得,就连风都是在偏爱他一般,风吹发丝的每一瞬都是那般绝美,随意、自然而又真实。
对视的光景之中,京墨有太多话想要同他说,可话到嘴边,她最想说的话便是我想你。
她的话说不出口,感觉到他眉眼间的疏离,更是有些无措。脚步下意识的往后想要退上一步,毫无防备的,她被少年拉入了怀中。
身子被抱住,温热的鼻息拂过她的耳畔。谢执还是如往常一般,抱人喜欢将脑袋埋在对方的肩颈处。
她的侧脸也贴在了他的脑袋上,两人之间安静,她似乎能够清晰的听到自己不禁乱了的心跳节奏。
熟悉的檀香,期盼已久的体温,都一寸一寸的麻痹着京墨的内心。
她不知该做如何的反应,感受着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布料传出。
耳边缓缓响起了:“小满,好久不见。”
骨节分明的手随着他的话音加重了拥抱。
听到他的声音,京墨淡淡一笑,可眸子却是忍不住的湿润:“真的,好久不见。”
或是这樱花树也感觉到了故人重逢,花瓣飘落,如同下了一场花雨,显露出的不仅仅花朵的娇艳,还有少女那自幼时,便不为人知的秘密。
“我知长安城姑娘都喜纤瘦,但小满身子过于单薄了,往后可得多吃些。今日瞧你并未吃荤,可是不喜。”他松开了怀抱,这一抱,回的是他们离别之时的那一抱。
京墨摇头:“没,往后便吃了。”
谢执不知,少女为求他平安,十岁那年上山拜佛,为他求取功名成就,一生平安。为表诚意,更是为表决心,她和佛主之间有了一个秘密。
不食荤,不杀生,直到谢执平安归来,若是破戒,她愿用十年寿命换取佛主原谅。
她防的是万一,是万不得已,可哪怕是这般的毒誓,她也不舍得让谢执有丝毫的意外。十年的命没了就没有了,只要他好好的活着。
谢执瞧着她,淡淡一笑,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下倒映在了地上,一高一低,尤为搭配。
他的手摸向腰间,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声音有着一丝期待:“给你带了礼物,看看,可还喜欢。”
这玉佩通体晶莹剔透,由上好的和田玉雕琢而成。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琢。白玉芙蓉玉佩,月光下,恬静舒和,是玉中佳品。
京墨并未接过,只是耳垂泛起淡红。在长安城,男子送女子芙蓉花不仅仅是赞赏,更是心悦。而男子送女子玉佩,便是表示想要求娶姑娘,愿与姑娘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女子便是要回赠送荷包,以表两情相悦。
她是懂这些规矩的,但谢执从小便在边疆长大,不懂也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