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书院,当真是雅。”京墨随着他,入了这书院。
院中,竹林影影绰绰,水池潺潺之声,古韵悠然,充满了书香气。
裴知竹笑笑:“今日学生们休息,这才难得的闹中得静。”
京墨环顾着四周,凉风吹过,便是又引得咳嗽了好几声。
“快些进屋吧,”裴知竹见她还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难掩面上的心疼,“我给你拿衣物。”
京墨点头便要先进屋。
裴知竹走了两步又顿下了脚:“我这并没有女子的衣物,但我有新的衣袍,并未穿过。”
“无妨。”京墨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要是再这么冷下去,她怕是又要大病一场了。
裴知竹这才放心的入屋给她拿了一套浅蓝色的衣袍,出了屋子,在院中等着。
衣袍实在是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京墨便是将腰带使劲的拉了又拉,这才将衣袍固定在身上。
又是看了一旁的靴子,同她那打湿的绣花鞋相比,真就是大上了一圈。如今也没什么好挑剔的,轻而易举的将一双脚放了进去,但走起路来就显得有些为难了。她拖着步伐,提着衣袍,这才挪到了门口,推开了门。
若不是说裴知竹是君子,哪怕是站在院中他都是背对着房门的。听到声音,他这才回过了头。
原本水灵灵的小姑娘如今倒是有了几分的娇憨,站在那,如同小娃娃一般,寸步难行的不知所措。
他笑了笑,只觉得可爱。
京墨无奈的垂下脑袋,便是以为自己这滑稽的模样便是裴先生这般的人都忍不住被逗笑了。
裴知竹走来,手中拿着白丝帕:“擦擦头发吧,别生病了。”
京墨并未将发丝散下,但如今满头湿哒哒的,她还是只能应下,取下花簪和绸带散下了青丝。
她如今的动作因为这不合身的衣袍显得为难。
裴知竹抿了抿唇,主动开了口:“我帮你吧。”又是觉得唐突,自己立马找了补,“我们这的小姑娘平日里下河摸鱼弄湿了,都是我擦的。”
京墨笑笑,转过了身:“那便多谢先生了。”
裴知竹同谢执有几分想象,也便是莫名的,京墨第一次见到他,便没有那份疏离,他有那份影子,在她这,便是就是多了几分特殊。
小姑娘的身影小小的,有几分单薄,青丝落在腰下,是这般的好看。裴知竹攥紧了手中的丝帕,心中一片紧张,便是脸颊上都染上了红晕。
小姑娘乖乖巧巧的坐在院中晒着太阳,手中捧着裴知竹为她倒的热茶。风吹竹声响,阳光下,地上树叶的倒影摇曳,姑娘的发丝也被吹得微微飘动。
他轻柔的为京墨擦着发丝,下意识的害怕自己的动作若是重了会惹得她不舒服。
这份安静便也是让他莫名地觉得心中温暖。
“还得麻烦先生借我一件斗篷,我这般模样回去,怕是不妥。”京墨抬手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物,分明很努力的往外伸手了,但还是就露出了十根手指在外面。
身后的人没回答,依旧在为她擦拭着发丝。
“先生?”
京墨又唤上他一声,她回过头,发丝从丝帕中逃脱,裴知竹这才回过了神:“嗯?怎么了?”
他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京墨重复道:“麻烦先生借我一件斗篷可好。”
他有些呆呆愣愣的点头,京墨倒是头一次见到有人被太阳给晒的晕乎乎的。他便是像喝了酒一般,有些慌乱的入了屋子。
京墨浅浅眯着眼将他瞧着,其实区别还是挺大的。谢执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他永远是站在上风,永远是将人带领着,永远让人觉得,他是大人,他会永远成熟,永远理智,永远坚定。而她可以无所顾忌的随意胡闹。
京墨站起了身,不知道为何,此时此刻便是相见他。
待裴知竹递来了斗篷,京墨道了谢就要离开。
裴知竹有些慌乱的将她拉住:“这么快便要走了。”
他拉住的是衣袍的袖子,两人的目光都看了下去,他这才如同被烫到了一般立马松开。
京墨同他颔首行礼:“我如此模样,久待下去也不合规矩,先生为人坦荡,京墨也不能扰了先生的名声,更何况,府中还有人在等,我便不多叨扰了。”
如此一番说辞,让人无法拒绝。裴知竹只能点头。
人已离去,而他依旧站在原处,一切如同浮梦,缥缈离去。
京墨回到原处寻了苏银翎,可来来往往寻了许久也不见她的身影,想来是先回去了,京墨便也只能先回府。
走在街上,她还是下意识的将斗篷把半张脸都给遮住了,步伐加快的往王府的方向走。可有时候人的运气就是背到了点,越是害怕什么就越是要来什么。
几个妇人嬉嬉笑笑的走来撞在了她的肩上,人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