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璟见她面颊渐渐泛红,直到像被火烘过一般,红通通的,持续蔓延至颈部。
这个迹象表明她体内气血已经冲上来,倘若继续与他胸口接触,就要涌出鼻血。
而下方不敢乱动的沐满心已经快压不住胸腔上冲的气血,隐约有股热流在鼻腔汇集。
“你快……”她刚要让他松手。
没料到他突然将她的手从自己胸膛撤下,然后迅速转个身,坐在她旁侧,与她隔开些距离。
沐南心终于可以顺畅地呼吸,赶忙深吸了几口气,缓缓调整。
大概经历了几次无故流血的局面,只要上冲的气血还在可控阶段,她已经掌握该如何运气调息,将胸腔翻涌的气血慢慢压下去,并平复心口不住攀升的热力。
十璟侧身垂眸,观察半晌,直到她面色恢复正常,问道:“还有气血上涌的反应吗?”
她愣了愣,他知道自己气血的反常现象?可转念一想,他亲眼目睹两回,怎么也能猜出一二。
遂摇摇头:“好多了。”
她下意识伸手想摸摸鼻端,担心像刚才那样还有没来得及压住的血从鼻腔渗出来。却发现右手手腕仍被他握住,这人一直就没松手……
沐南心扭动手腕,想要从他掌中抽回来。怎料他还加了几分力,跟钳子似的,将她攥得更紧。
她忍不住大声:“松手!”
十璟看她翻脸生气的样子,不由笑道:“我都没气,你怎么还生起气来?”
沐南心冷冷瞥他,先是拿左手摸过鼻子,确定没有血迹,这才单手撑在榻上,坐起身。
她抬起被他紧握的右手,“是你不知男女有别,死死攥着我的手,不该我生气?你又气什么?”
十璟指了指自己胸口,又晃了晃她的右手,“趁我沉睡之际,你这只手不打声招呼,就在我的胸口摸来擦去。但我了解你的为人,知你常将男女有别挂在嘴边,也严格遵守此原则。我寻思,一定是你这手不听使唤,私自胡作非为。”
说着,他又紧了紧手掌,眉眼几分夷悦,话里尽是无辜:“我只好握紧它,免得又不听话,下回也不知要摸哪里,令我防不胜防。”
沐南心被他说得面颊一阵羞红,想到自己刚才‘抹胸’被抓个正着,恨不能钻进地底,遁地溜走。
“我也不是要摸你的胸……”说出这无法启齿之话,她耳根霎时就红了。
她稳了稳气息,这才抬头定定看他,严声解释道:“我刚才唤你几次,你都不曾应答,我只好作罢,想等你醒来再将丹药交给你。只是你正敞着衣襟,我便不由想起先前几次不小心触碰你心口,导致气血异常。我心存疑惑,遂趁你睡着,试探一番。实想弄明白,究竟是你先前故意催力所致,还是我本能的反应。”
十璟:原来如此……
刚才她触碰自己的刹那,他差些呼吸紊乱。但知她为人磊落,断不会起了色念,欲趁人之危,所以他大概也猜到是怎么一回事。
可此时从她口中得知实情,他反倒希望她对自己产生那么点色念,情动之下,便有此反应。
她已解释清楚,即便他万般不愿,也不得不松手。
适瑜提醒过,在她没有明确表露心迹之前,言行点到为止,试探适可而止。来日方长,可与她亲昵亲近。
沐南心的右手重获自由的刹那,她迅速起身,往后退了一步,与他保持恰当的距离。
见她对自己如此戒备,十璟不免苦笑。眼下尚且没办法消除她的警觉,就憧憬将来与她亲近,将她堂堂正正娶进门……
怎么看都是,痴心妄想!
沐南心将从仙庭带来的丹药拿出来,一一讲解:“这是固元益气的药,对心脉受损极有帮助,你每日清晨醒来之后服用一枚。这是养心安神的药,先前帮你诊察,发现你的心脏跳得又急又重,也有些乱,此药可解除疲乏,稳固心血,每日夜里就寝之前服用一枚。”
说罢,她将两药瓶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回身要告辞,却看见他正低头在笑。
她纳闷了……“魔君为何发笑?以为这药并无疗效?”
十璟蓦地抬头,将她凝视。他目光灼灼,盯得她格外不自在。
就在她想要即刻离开时,他忽然起身,一个跨步逼近她身前。他身形高大,瞬间犹如一堵墙压过来。
沐南心下意识往后退,后背却碰到屏风。他又一小步踏近,便将她困在中间。
这里的家具再如何齐全,也就是个十步能走完的帐篷,她退也没地方退了。但他又与自己维持了半尺宽的君子距离,她没有理由出手。
她只能两手紧紧抓住身后屏风的隔框,尽力拉开距离,仰头冷冷地说:“有话直说。”
十璟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似笑非笑:“你分明碰了这儿,却不知我的心脏为何在你触碰之后跳得乱,跳得重?”
沐南心迷惑地看着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