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层超市闲逛半个小时,挑挑拣拣买了一瓶苏打水,柳清姿暗中腹诽,卓薇骂的真贴切,确实龟毛的厉害。
停车场取车时,得知柳清姿今天限行,是打出租车过来的,傅昭南干脆让她把自己的车开走。
他一会儿要跟人去一趟港口经济区,几天不回市中心。
柳清姿嫌他的车招摇,想了想,说:“我去找师姐玩的时候,帮你停餐厅。”
傅昭南无所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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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两天,店家调到柳清姿选定的台灯样式,快递上门。
柳清姿下班五点到家,袭瑛和柳平柏正坐在客厅喝茶。台灯的包装纸盒完整无损地放在她卧室的门口。
看见茶几上摆放了四个茶碗,她询问:“是家里来客人了吗?”
“徐佑芳两口子下午过来坐了坐,刚走。”袭瑛状似不在意地说。
柳清姿淡淡地“哦”一声,放下手里的文件,抱起那个纸盒。
袭瑛看她抱着东西吃力,脊背微微后仰着,问:“买了什么?”
“台灯。”柳清姿说,“我爸书桌上的那盏灯早该下岗了,你怎么老不舍得给他换。”
袭瑛说:“这不等你孝顺他呢。”
柳清姿瞅了眼柳平柏,冲他瘪瘪嘴角。柳平柏心领神会地一笑。
袭瑛这时起身,伸手准备帮忙。
“不用。”柳清姿说,“我来吧。”
她搬着东西进了柳平柏的书房。
袭瑛滞了一秒,跟上了她。
柳清姿听见了她的脚步声,她先没说话,盘腿随意坐在了地毯上,撕开包装胶带,然后将台灯的零件一个一个从盒子里拿出来,对照着说明书一步一步组装。
“是要让我相亲吗?”半响,她问。
袭瑛倚着书架,开口反问:“很排斥相亲吗?”
柳清姿认真想想,说:“倒也没有,是认识人的一种方式,而且如果双方家长知根知底的话,还能省去不少时间试探了解。”
“你这个想法倒是挺明事理。”袭瑛盯着女儿的背影看,无论是相貌还是能力,柳清姿都是上乘的,为此她心尖冒出不可言说的满意和骄傲。
过了好一阵,她才切入正题。
“你徐阿姨有个侄子,长你两岁,今年博士毕业,进了研究院工作,各项条件不差的,就是听说读书时太用功,心思全放在发论文上了,一直也没谈恋爱,单的家里着急,徐佑芳好揽事,整个家属院的姑娘挑来挑去,就看中你了,想撮合你俩认识。”
柳清姿头一歪,沉思道:“怎么听着像是跟爸爸一样脾气的人?”
“什么?”
柳清姿道:“你不常说,我爸念书念到眼睛瞎了,才想起来谈恋爱。”
“要真是你爸这样的实诚人,那可有点糟糕。”袭瑛冷哼一声,“为人处世呢,男生心眼活泛些比较好,不然凡事全仗着让你周全,以后够你受累的。”
柳清姿问:“所以你答应了吗?”
“关键态度在你。”袭瑛不擅自做主,“你想见吗?”
柳清姿摇摇头,她旋紧灯罩卡扣,听见“啪嗒”的声响。
她谨慎发问:“你着急让我结婚生孩子吗?所谓的安稳下来。”
袭瑛无波澜地盯着女儿:“你的观念里,结了婚,生了孩子,就叫安稳吗?”
柳清姿说:“我不是怕这是你认同的观念吗?”
“怎么得出来的结论?”袭瑛平静地问,“我是这么要求过你?还是从小那么教育的你?”
“自然没有。”柳清姿挪了挪身体,冲袭瑛赔个大笑脸。
袭瑛不吃她讨好人的一套,“大学选专业,你说你想学法律,觉得以后做律师很酷,我和你爸爸都认为,你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非常珍贵,我们尊重。大三的时候,你和班长之间因为竞争闹矛盾,闹得沸沸扬扬,之后放弃学法,放弃出国,转专业去读MTI,我和你爸依旧没有二话。研究生毕业后,外企工作做的不开心,辞职当自由译员,电话里,我还是那句你想好了就行。我始终认为,既然没办法一帆风顺一辈子,趁着人年轻,多经历点事情,没有关系,又不是风一吹就迎风倒地的小草。你现在讲安稳!什么是安稳?安稳是你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吃了苦、受了委屈,想要的得到满意的结果了吗?自己选择的路后悔了吗?心里堵着的一口气消了吗?心里安静了吗?”
袭瑛很少长篇大论地教育女儿,她对柳清姿的培养,一直以来只是提供充足的土壤和水源,让幼苗自在成长。她也不认为她的破性格值得女儿学习。
但作为长辈,她也有自己的人生智慧,对待孩子的茫然有精准的洞察力。
柳清姿被问地鼻尖发酸,酸意闷在胸口,几乎让她落泪。
袭瑛又说:“你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