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姿和徐文栋并没有互换照片,徐佑芳做媒时向袭瑛要过,但袭瑛坚决不给,防备地说,相互之间来不来电,要见了面接触才能知道,照片就算了。
至于徐文栋的长相,袭瑛根本没有向柳清姿形容。
也因此,当服务员领着柳清姿走到一个靠窗的桌子,柳清姿看到那边坐着一位戴着一副无边框眼镜、长相斯文周正的男士,心中微微惊讶。
她思忖着,七分的相貌,八分的学历,十分的家世,也怪不得徐佑芳左挑右选。
柳清姿是下了课,直接从学校开车赶来的,没有刻意打扮,上半身穿着米黄色雪纺衬衫,垂感不错,搭配基础款牛仔裤,挽了个低马尾,符合一名大学女老师的形象,总体中规中矩。
适逢晚高峰,路堵的一塌糊涂,她不了解路况,迟到了近半个小时。
徐文栋等地些微不耐烦。
柳清姿先开口打招呼:“徐博士,是吗?”
徐文栋这才抬头望过来,视线投落到她的脸上,一挑眉,慢条斯理起身说:“我是。你是柳清姿?”
“是,你好。”柳清姿点点头,“抱歉,让你久等了。”
“还好。”徐文栋眼皮一抬一落,又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示意柳清姿落座后,蛮意外地说:“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
“谢谢。”柳清姿冲他一笑,明白他可能对她的各项条件没抱过高期待。
“希望没有冒犯你。”徐文栋说话非常直接。
“没有。”柳清姿说。
“看你想吃点什么?”徐文栋递给她菜单,示意她先点单。
柳清姿没认真看,只要了份牛排。
“你吃的有点少。”徐文栋见状说。
“午饭吃的晚,不太饿。”柳清姿找个借口,她实则想快点吃完好结束这个“相亲局”,她不太有精力应付徐文栋,她感觉徐文栋说话有些噎人,倒不能判断他情商低,或许只是懒得跟她婉转。
但显然,徐文栋对她产生了好奇,服务员走后,他开启相亲模式,很认真地“盘问”她。
“可以问吗?你单身多久了?”
“......挺久了。”柳清姿回答。她没有反问他这个问题,他看着怎么都不像徐佑芳所说,是没有任何感情经历的。
“为什么不谈恋爱?”徐文栋直勾勾盯着她,像是在辨别她说话的可信度。
“大部分心思放在工作上了。”柳清姿轻声说。
徐文栋便问:“姑姑跟我介绍你时说你是自由译员,我可以理解为你是个体户吗?”
“可以。”
“电视上那些给领导人做翻译的,看起来确实挺酷的,你平常工作的场合也是这样的吗?”
“不是。”柳清姿赶忙纠正他的错误观念,实事求是地表示,自己只是一个踝部的、混迹中端市场的搬砖人员。会议不分大小场、稿件不论领域类型,只要报价合适时间合适,她都会做。
“工作量稳定吗?”
“分大小月,大月吃肉,小月喝粥。”
不仅不稳定还分外奔波。
徐文栋沉吟着一点头。
柳清姿看他的神情,即刻明白,徐佑芳并不完全认可她,尤其对她现在的工作,体制内的家庭骨子里有隐性的傲慢和偏见,总归希望孩子找个正经班上,在系统内获得社会地位,这样说出去光彩又有面儿。
“长期出差的话,身体吃得消吗?”徐文栋又问。
“还好。”柳清姿说,“觉得累了,随时可以选择休息,我不坐班,有安排事情的自主权。”
“自由是自由,可是你想过没有,”徐文栋对她的职业规划提出警示,“你现在仗着年轻身体好,能往外跑,年纪大了怎么办?译员......似乎是个吃青春饭的工作。”
不,翻译是个熟能生巧的技术工种。
柳清姿暗自反驳,但她没有把心里话说出口,“所以趁着这几年能干,辛苦些,多赚点养老金。”
徐文栋皱了皱眉,“完全没有考虑去做一份晋升机制、薪资涨幅、福利待遇明确的工作吗?”
柳清姿喝口水,“比如呢?”
徐文栋立马说:“进高校当老师。”
柳清姿说:“我的学历够不着高校的门槛。”
“去深造呢?”徐文栋建议。
柳清姿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却不容商量地推拒了:“可能因为我父母都授课的原因,我对做老师没有兴趣。”
她以前确实有考虑过这条退路,但经过这一次的培训课,她决然地打消了这个年头,她清醒地认知到自己不喜欢做老师。
“你还挺不一样的。”徐文栋冒然来了这么一句评价。
柳清姿知道他话里含有其它暗示意思,她不计较,转动水杯但笑不语。
徐文栋一时也没再说话,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