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凤带回来的消息,对洛凰和云皎月都是一个晴天霹雳,让两人都担忧不已。
听完元凤的讲述,云皎月也很激动:“我父亲和姑父对朝廷都忠心耿耿,书信什么的绝对都是伪造!定然是东宫陷害父亲与姑父!”
洛凰也跟着点头,表示认同。
“我也相信洛大人不会谋反,当初派遣陆从去往边关,也只是正常的官员任命,而陆从此时的造反亦是巧合,但父皇不会相信。”元凤无奈轻叹,向来清澈纯净的眼眸此时也尽是忧愁,“自古帝王多猜忌,谋反更是大忌,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东宫本想将我也拉下水,只是父皇信任我,再加之并无我谋反的确切证据,我今日才得以从宫中回来,否则……”
“否则我就见不到你了……”
洛凰沉声接了他的话,这才明白近几日宫中的情形是有多凶险。
好在元澈还未彻底成气候,否则书中他们这些人的结局就全部要提前了,洛氏与云氏,洛凰与元凤都将迎来灭亡。
两人对视,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悲凉与眷恋。
洛凰垂眸蓦然开口:“这个陆从,是我五弟的舅父?”
“正是。”
对此,元凤深感无力。
正因为洛成仁与之是姻亲,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脱不开干系,陆从在边关起兵造反,是丝毫没有顾及洛成仁在京中的处境。
洛凰将手中的扇子随意丢在一旁,站起身忧心忡忡地闭了闭眼睛,“我想回洛家看看。”
洛成仁及其诸子都被关在御史台,那么司徒府就只剩下云绛一人。突遭如此变故,不知她如何能承受得住,洛凰很是担心洛家的情况。
云皎月也向元凤投来询问的目光,两人都想征求元凤的同意。
但是他果断摇了摇头。
“现如今临安洛氏正在处在风口浪尖,而你嫁到了我陈王府,便是我陈王府的人,他们自然不能将你牵扯进来。可你若是在此时与洛家来往,定然会遭受牵连,以三皇兄的性子,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看到元凤眼中深沉的关切,洛凰也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他的分析是对的……
洛凰深吸了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没再说话。
陈王妃的身份是她的保护伞,此时此刻,只有与洛氏族人撇清关系才不会被牵扯进去,所以洛凰只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观。
此时只能看御史台和大理寺如何审理了。
明月高悬,晚风轻拂,朦胧夜色中有一道身影从贺府后门走了进去。
“夫人,这边请。”
管家引领着云皎月来到书房,听到这个称呼,云皎月怔了怔,但她没有多言,绕过屏风便看见了坐在案台前的贺行止。
“皎月?你怎么来了……”
再次见到他,再次听见他的声音,云皎月仍不免痛心,特别是与他两眼相望时,翻涌的情绪都快要无法控制。
她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努力平复心情,而后才终于有勇气走上前去,尽量以最平静的姿态面对他,“我来此找你有事,你现在可有空闲?”
云皎月之前还下定决心与贺行止再不复相见,可是父亲与姑父突然遭难,元凤说此事是由御史台和大理寺审理,所以即使她不愿见贺行止,但为了父亲与姑父她也不得不来找他。她与洛凰现在的身份都很敏感,所以从陈王府出来到贺府,云皎月都是偷偷摸摸的不敢让其他人发现。
贺行止示意管家搬来座椅,又亲自提起茶壶准备给云皎月倒杯茶,“你是为了洛司徒等人谋反一事而来?”
他很敏锐,直接猜中了云皎月的意图。
云皎月一听这话便激动起来:“他们是被人陷害的!我父亲以及姑父向来恪尽职守,忠心侍主,哪里有半分谋反之心?”
管家搬来的座椅她也不坐,站在那里眸色复杂地望着贺行止,随后更是低声下气对他道:“此案由你审理,你可否……可否帮帮他们?就当是我求你了……”
“皎月,你不用这么跟我说话。”贺行止无声轻叹,眸底晦暗不明,并未正眼与云皎月对望,“洛司徒和尚书令都是你的亲眷,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但是……圣上也知道我与云家的关系,所以此案的最终判决权其实在我兄长那里,我只能从旁协助审理。”
听闻此言,云皎月眼中的光华瞬间黯淡下去,“也就是说……你对此无能为力?”
贺行止默然,眼角余光里是云皎月那张彷徨无措的脸庞,悲痛与忧虑侵占了她那双原本皎洁如月的眼眸。
不知为何,他竟心痛不已。
云皎月失望地垂下眼帘,不再言语。
不知是出于怜悯还是怜爱,贺行止竟柔声安慰起她来:“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兄长他定会查明真相,秉公执法,是非黑白逃不过兄长的眼睛。”
云皎月对此半信半疑:“御史大夫当真能查明真相吗?”